沙里七吃了一惊:“有毒?”苏香说道,“是的”,猛地抽了一口烟,像是被呛住了,咳嗽起来。“值得吗?”沙里七问。苏香忽然笑了。“我不过就是干这个营生的人。你是在嘲笑我,还是讽刺我!”苏香站起来拿着包就走了。
沙里七看着她的背影陷入沉思之中。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运,而这命运是天注定的,是无法挣脱的桎梏。
第30章 沙里七的心也潮湿起来
木子易拿着酒,心满意足地走过去坐在沙里七身旁,正欲开口,见沙里七正痴痴地望着附近一个女子,那个女子大约三十来岁,正独自喝着酒,看起来神情落寞,似乎酒喝得有点多,眼神发直。
木子易心下大奇,问那个女人是谁。沙里七便将昨日之事告知。木子易便诡笑着说道沙里七隐藏的很深。沙里七别他一眼,“别瞎说道,我只是很奇怪她怎么也会来这里。”他想起叶芳昨日那充满阳光、让人感染的样子,倒有点纳闷。
“这有什么呢?就像一面栋房子,阳光照得到的地方很明亮,而背后就是阴影。”木子易说道,“或者是失恋了,或者是离婚了,谁晓得呢?”这一点拨,沙里七一拍脑袋,恍然大悟。木子易切了一声,“你就指望着吧。”
木子易在手机上翻看那个模特姜丝丝的照片,两人便谈起了姜丝丝的那些八卦。不久两人离开了酒吧。一路上,都在想着苏香的那句话“你有毒”,沙里七顿时感觉不妙起来。来龙巷的夜风又十分阴冷,让他仿佛觉得她身上真的有许多毒一般,感觉到自己在溃烂,在发霉,不由得浑身冷得像打摆子一般。
回到家里,呆立窗前,仰望星空,但见银河中数点寒星高挂,正自凄冷。苏香的眼泪如羽毛似的向他飘来,倾泻在他心上。她那难以挣脱的命运,如流星矢语一般射来,扎在他身上,痛楚难当。
一面施之以无以慰藉的同情,而另一方实难逃脱自己的□□责罚。即便是荒唐中的怜悯,难免也是真怜悯。如同在油锅中翻滚挣扎,一时之间惶然无措,倒不知如何是好了。他把那一肩风月担在自己身上。但是现在他自己都管不了自己那衰微的命运,就像那无根之柳絮飘摇,便任由眼泪流下来。
管他呢!这句话就是少不更事年轻人的包治百病的良方,生活中万万不可缺少。有了这句话一切都可以烟消云散。顿时沙里七心中所有的浮念像是被狂风吹走了,一片沉宁静。
他打开电脑上网,但见满屏幕的新闻都是:“致富的十二个不为人知的秘密”“汤利夜店与嫩模激吻”“赵嘉诚赠送青年人的十二句话”……连机也不关,啪地断了插座上的电源,然后抱头就睡。
九点钟,天下着雨。沙里七从楼道出去,穿过穿过来龙巷向柳直街的地铁站走去。走到地铁站的时候,就看见看见易宁宁站在那里看着他,她穿着一身青衣,手里拿着一把花雨伞。他走过去站在她面前,低着头仿佛想说道点什么。
那天他醉酒时候,就是她把他送到诊所里去的,他想表示感谢,那两个字却是无论如何也说道不出嘴来,嘴巴像是贴上了封条似的。姑娘沉默看着他,嘴角浮现出一股桀骜不驯的神气。
一滴水珠滴落在沙里七的脸上,他便仰起头来看着天空,天空阴雨绵绵,雨滴密密麻麻地倾泻下来。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浸透了沙里七的心灵,如同这雨,连心也潮湿起来。她也没有说道话,像是在看着沙里七的脚尖。沙里七的皮鞋邹巴巴的,沾满了泥浆。
“啊,你也去上班吗?”沙里七问道。“不是的,我路过这里。”易宁宁说道。“哦。”“怎么你去上班么?”姑娘抬起头来看着他。“是的。”
他们就一起走进了地铁站。他感到有点不对劲,但又不知道什么地方不对劲。那雾蒙蒙的天色让人别扭,徒然的相遇让他措手不及。他那些荒唐的人生与眼前这个清纯的人带给了他心灵的愧疚和颤抖,随之而来的不安确实让他莫可适从。
之后她问他在哪里上班,工作怎样。那一丝儿桀骜不驯的神气总让沙里七感觉到很遥远,像是被她拒之门外,在地球上仰望木星。沙里七据实道来,不过两个人就那几句话说完之后,似乎也就无话可说了。当地铁在万利广场站停下的时候,沙里七得下车了,匆匆道别之后,逃也似的钻出了地铁站。
他站在广场上远远地看着鸿恩大厦,大厦在朝雾中看起来像海市蜃楼。一切都是那么虚幻,遥不可及的虚幻!耷拉着走进办公室,看见叶芳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便又走到叶芳的办公桌前站着,看着她。她看着自己桌子上的那一盆多肉,那盆多肉十分丰茂。他一声不吭地看着她,她一声不吭看着空气。
沙里七站起来走回自己的座位,坐在那里发木,整理自己烦乱的心绪。然后定了定神,就进去给张子安汇报工作。张子安坐在大搬椅上,好像他一直都坐在大搬椅上。他那臃肿的身体表明他的确吃了很多油腻的东西,而且生活得很不错。斑秃的头顶实在是让人看起来有点滑稽。他看了沙里七一眼,沙里七立刻感到自己像未交租子的的佃农。这一个月来他领了掌柜的工资,但是并没有多少业绩。
张子安鼓凸着眼睛看着沙里七。“只卖了三十万。”张子安白了他一眼道:“现在的业务很难做吗?”他不是翻白眼,就是翻冷眼,从来就没有对他翻过青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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