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鸨曾经也是风靡一时的美人,澤城里谁不知道她秋月儿的名号,多少王亲贵胄为了一睹芳容一掷千金,一曲《临江仙》唱的人肝肠寸断,一舞广袖直舞的人倾国倾城,只是岁月催人老,现在站在这只能一脸堆笑的寒暄,当年的风华风光早已被人遗忘在岁月的长河里,为了几两白银,一定黄金,搔首弄姿也换不来一句鬓边私语,经历过浮世繁华,又经历过人间冷暖的人总是更懂得人心。
“何不赎了身跟他一起走?”老鸨扇着软丝团扇轻声问。
“还不至于”幺儿浅笑道。
“那人喜欢你,看过千千万万的男人,我的眼睛最毒,看不错的”
“是吗?”浅浅的笑,这世道太复杂,躲在这春风楼里格外清静,从前只当这里的人多是fēng_liú场上的逢场作戏,从未想过也会有人将真心扔进这风月场所。
盛春来临之时,魏铭启又来了。
带了一壶好酒,说是要和梨娘独战到天明,结果两人没喝几杯,就听见老鸨在下面喊她“梨娘,你家黄公子来寻你啦!”
一项喝起酒来六亲不认的人,倏得放下酒杯整顿发钗匆匆忙忙跑了出去。
“这是她之前提到过的那个人吗?”魏铭启问。
“是”
“难怪……”
“难怪什么?”原来京城里的纨绔子弟也有一颗细微的心,原来青楼里的女子也不都是为了钱财,原来嘴上说得最爱黄金白银的风尘女子也会为了自己喜欢的人犯一回傻。
月明星稀,春意盎然,窗外那颗梨树开花了,花团锦簇莹莹开满了一树,微风飘过,一阵阵香甜随窗而入,床帐中两人紧紧相拥,魏铭启用脸颊磨蹭幺儿墨一般的发丝,唇在耳边随呼吸呼着温热的气息,恬静怡然,神思安逸。
忽而窗外传来几声猫叫,大抵是到了春天,寻觅伴侣的猫儿叫声越发□□,声声入耳,撕心裂肺。
“幺儿……”
“嗯?”
“你听,猫在叫什么呢?”床上那人使坏的问。
“……不知道”幺儿知道他故事犯坏,便红着脸不答他。
谁知猫儿的叫声还未停歇,隔壁梨娘的房间里却传来她与那黄公子翻江倒海,颠倒乾坤的呻/吟。窗外,隔壁,声声此起彼伏。
“幺儿……”
“……”
“你听,隔壁在干什么呢?”
“……”
房间内一片寂静,更显得那声音格外清晰,身侧那人伸出手撑住身体从上而下仔细看身下的人,一双墨色的眼睛,总喜欢弯成新月一般的弧度,就好像窗外的月一般明亮柔和,浅灰色的月光挥洒在身上,淡粉色的唇娇嫩欲滴,就像梨树上刚开出的花骨朵。
“幺儿……你喜欢我吗?”
幺儿轻声一笑,微微皱起眉头问“你知道你在哪吗?”
“春风楼”
“你问一个春风楼里的小倌喜不喜欢你,你道你能得到什么出奇的答案?”
“我问的不是春风楼里的小倌,我问得是我的幺儿”
我的幺儿,这几个字狠狠咬下去,春风楼里只要有钱就可以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但这些都不是魏铭启想要的,他只想要身下的这个人,这个被他自己贴上只属于自己标签的人,我的幺儿……
“我喜欢你,幺儿,从第一次见到的时候就喜欢,你的眉眼,你的话,你的一举一动,都那么好看……”
“就……只是好看吗?”春风楼可从不缺好看之人。
“还有你清冷的性子,你的孤单,你的心思,我想陪着你,哪怕什么都不做,就坐在你旁边”
“我看你是在京城得意管了,别人都是巴结着你,你才会喜欢我这种冷淡的性子吧”
“不是!才不是呢!”着急的又将身子撑高几分,从上而下盯着那张白皙的脸。
“幺儿,你怎么从不问我是做什么的呢?”
“你不愿说,我又何必问”
“我的幺儿啊……”俯下身来将脸埋在他脖颈间,肆意擦磨,呼出的热气在颈间游走,那人却又故意将唇似亲非亲的触碰他的皮肤,偶尔伸出舌尖轻轻一钩,直弄的身下的人又麻又痒,心跳如雷。
窗外和一墙之隔情/欲声四起,将小小一间屋子包围,月光迷离,身下的人呼吸紧促,眼神飘忽,泛起氤氲水气。
抬高身体去问他“我的幺儿啊……你待我是你什么人?”
“……朋友”
那人弯下腰,在身下那人唇上一嘬,舌尖有意无意划过他嘴唇。
“你待我是你什么人?”
“……知己”
那人又弯下腰,将他整片唇尽数含下,另一只手在锁骨边轻柔徘徊。
“你待我是你什么人?”
“……魏铭启”
再次弯下腰,舌翘开对方皓齿,去钩对方的舌,纤长的手指慢慢下滑,感觉到身下的人一阵慌乱,抬头又问。
“你待我是你什么人?”仿佛定要嘶磨至对方吐露心声,否则便不依不饶。
“……”
“嗯?”
“……我的……魏铭启……”学着对方的口气,轻声说。
再次含上对方的唇……
--------这里和谐一波———————
一树爬墙虎从墙角一直蜿蜒迤逦而上,半明半暗的月光遮不住春风楼一寸小窗里的两个人,许多年以后,幺儿再也没有住过这么静雅干净的小屋了,以至于那一年,那一天,在那个春意盎然的夜晚,魏铭启趴在幺儿耳边用微不可即的声音说,对不起,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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