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阙显然明白郑娴儿的意思。并且,他很乐在其中。
这会儿安姨娘不知说了句什么,楼夫人和其余几人正笑得欢畅,一时无人注意到这边。楼阙趁机向郑娴儿的胸部瞄了一眼,眼角邪气地勾了一下,右手放在腿上缓缓地比了个抓揉的动作。
郑娴儿微微低头,舌尖调皮地探出来舔了舔嘴角,同时用右手拇指和食指比了个圆圈,姿态优雅地上下摆动了两下。
楼阙的眼中有亮光闪过。
郑娴儿若无其事地转头看向楼夫人,脸上却仍然能感觉到那道炽热的目光带来的温度。
笑意不由自主地爬上了眼角。
楼夫人忽然向这边看过来,疑惑地皱了皱眉:“闳儿媳妇,你的脸怎么那么红?”
郑娴儿忙坐直了身子,笑道:“许是刚才走得急了些……”
“太太!我要见你们家太太!”廊下忽然响起一声带着哭腔的高呼,打断了郑娴儿的解释。
那是陈景真的声音,伴随着一阵杂乱的脚步声。
瑞儿掀帘子看了一眼,脸色微变:“陈四小姐好像受了什么刺激,蓬头垢面地就闯进来了!”
果然,她话音未落,陈景真已闯进门来扑倒在了地上。旁边四五个丫鬟婆子拉拉扯扯的,竟硬是没拦住她。
楼夫人的脸色阴沉了一下,很快恢复如常:“陈四姑娘这是怎么了?瑞儿,还不快把人扶起来?”
瑞儿闻言忙过去搀扶,陈景真却趴在地上不肯起身,口中哭道:“真儿已是走投无路,求太太替我做主!”
楼夫人脸上露出了怜悯的神色,手里的佛珠飞快地转动了起来:“好孩子快别哭,好好说话!这是怎么了?听说你表姐动了胎气,莫非慎思园的人趁她病着给你气受不成?”
陈景真拼命摇头,满脸泪痕纵横:“太太,真儿没脸见人、没脸活着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楼夫人见她哭得实在厉害,语气不由得愈发严厉了几分。
在场的安姨娘和胡氏同时摇头,表示什么也不知道。
郑娴儿是知道的,但楼夫人看过来的时候,她却也作出一脸茫然的样子来,缓缓地摇了摇头。
大麻烦要来了,傻子才会自己往前凑。
楼夫人向堂中环视一周,见无人应声,只得叫人去慎思园问话。
这时陈景真忽地转过身来,向楼阙哭道:“桐阶,你真的那么狠心,到了这个地步都不肯帮我说句话吗!”
“阙儿,怎么回事?”楼夫人的目光看了过来。
郑娴儿忙看向楼阙,心里隐隐有些担忧。
楼阙被点到了名字,只得抬起头来,沉吟道:“我不知内情,实在不敢妄言。这件事,还是由二哥自己来说比较合适。”
“为什么要听他说!”陈景真状若癫狂,“我不喜欢他!我恨他!他不过是兽性发作强占了我的身子,凭什么你们一个两个的都让我听他说!他欺辱了我,你们不说替我做主,却全都众口一词劝我给他作妾,这是什么道理!这是哪里的王法!”
楼夫人大惊失色,攥紧佛珠猛然站了起来:“你说什么?那孽障……那孽障他欺辱了你?什么时候的事?!”
“前天……前天中午!”陈景真再次哭倒在地。
楼夫人大怒,随手抓起坐榻上的小矮桌用力一掀,杯碟茶碗立时碎了一地。
安姨娘吓得脸色煞白,慌忙起身离座跪了下来。郑娴儿和胡氏也只得跟着站起,连劝“太太息怒”。
宁萱堂的丫头们伶俐,没多久便把楼闿和满脸病容的朱金蓝请了过来。
楼夫人喝令二人跪下,厉声问:“你们又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从实说来!”
朱金蓝勉强跪在地上,额头见汗,摇摇欲坠。
郑娴儿走过去挨着她跪下,伸出手臂让她扶着,自己抬起头来向楼夫人劝道:“二哥二嫂纵然有错,想必也罪不至死。请太太看在您那未出世的孙儿的份上,让二嫂起来说话吧!”
楼夫人定了定神,忙答应了,让郑娴儿扶朱金蓝起来坐着。
朱金蓝坐下的时候,重重地在郑娴儿的手上攥了一下。
郑娴儿微微一笑,向她递过一个“安心”的眼神。
这时,俯伏在地上的陈景真又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
“说吧,怎么回事?”楼夫人的语气缓了几分,怒意未消。
楼闿抬起头来,看着陈景真冷笑道:“不识抬举的东西,倒是会告状!也好,你自己来求太太做主,咱们也算是过了明路了,明儿我叫人补一份聘礼送到你家去就是了!”
“混账!”楼夫人重重地在桌上拍了一把。
楼闿微微低了低头,却没有什么悔过之意:“太太息怒。儿子知道这事做得不妥当,太太要打要骂我都甘心受着,不敢有怨言!”
楼夫人见了他这副漫不经心的模样,怒气更盛:“你……混账东西!咱们楼家老几辈子的脸都被你丢光了!你现在就带上聘礼给我滚到陈家磕头请罪去,什么时候陈老爷子的气消了,你再滚回来挨你爹的鞭子!”
楼闿闻言立时站了起来,一脸轻松:“那还不容易?陈老头子把他女儿送到慎思园,不就是为了让她爬到我的床上来?那天这小蹄子的茶里十有八九动了手脚,还当我不知道呢!如今我肯给她个名分,那老东西高兴还来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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