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娴儿咬住唇角,瞪大眼睛看着他,委屈巴巴的:“是啊,你躺在我的床上,心里却只想着故人,我都快要伤心死了!所以你打算怎么补偿我?”
楼阙看着她装出来的委屈样儿,一时又有些想笑,忍不住伸手点了点她的胸口:“你上次明明不是这么说的!如今我可以理解为你在吃醋吗?”
郑娴儿白了他一眼:“也许吧。你尝尝你刚才戳的那个地方,是不是酸的?”
听到这一声,楼阙的喉头立时紧了起来,心跳开始加速。
郑娴儿发现了,得意地一笑:小样儿,跟我斗!
谁知楼阙的脸皮竟比先前厚了许多,耳根还红着,人却已坦然地俯身去解开她的衣襟----照办了。
郑娴儿呆了一呆,耳边已听到楼阙温软的声音道:“甜的。”
“行啊你,有长进啦!”郑娴儿咬牙。
楼阙还没来得及得意,郑娴儿忽然揪住他的衣襟,板起面孔冷声问:“后来你又怎么发现我不是‘故人’的?你想起她的模样了?”
楼阙摇头,攥住了她的手:“你不可能是她。因为……我的那位‘故人’,是个青楼女子。”
郑娴儿一愣,眉头不由自主地拧了起来。
楼阙忙捧住她的脸,用手指抚平她的眉心:“别恼,我没有轻贱你的意思!她也不是寻常的庸脂俗粉……别人告诉我,她先前曾经发誓永不卖身的,只是因为听过我几分虚名才愿意一见,谁知我醉了酒……后来枕香楼的鸨母也说过,她在乐班三年,尚未挂牌----我的心里,一直是很愧对她的。”
“枕香楼。”郑娴儿咬着牙把这三个字重复了一遍,胸口又开始疼了起来。
为免楼阙看出异常,她忙避开他的目光,佯怒道:“她在乐班三年,那肯定不是我啊!我要是三年不回家,我爹不得打死我!”
楼阙叹道:“不错。后来我去问过你的父亲和邻居们,你确实是郑家的亲生女儿……前面的那些巧合都是我自己异想天开,我偏还要硬逼着你承认,难怪你着恼。”
“原来你还去找我爹确认过……”郑娴儿有些魂不守舍:“罢了,不说这个了。后来呢?你那位故人怎么会……”
楼阙低下头,沉默许久才涩声道:“当时我醉得厉害,任由枕香楼的人将她接了回去,次日又恰好有事要忙。第三天我去找她的时候,才知道她已经在前一天晚上……投河自尽了。”
“自尽?是因为老鸨逼她接别的客人吗?”郑娴儿歪着头问。
楼阙立时抬起头来:“你怎么知道?”
郑娴儿“嗤”地一笑:“青楼花魁冰清玉洁,偶遇书生倾心相许,鸨母狠毒见财忘义,香消玉殒以死全贞----话本子里都是这么写的啊!”
她竭力维持着调皮的笑容,心里却仍在反反复复地想着“枕香楼”,胸口一阵一阵地疼着,直如万刃穿心。
楼阙听出她语气有差,只当她醋劲又犯了,忙搂住她叹道:“也许我不该跟你说这些----娴儿,正如你上次所说的,那些事都过去了!”
“是啊,都过去了!”郑娴儿幽幽地叹了一声。
楼阙隐隐觉得她的反应有些不对劲。但没等他深思,郑娴儿忽然翻身反压到他的身上,蛇一般地扭动着身子缠住了他:“既然‘都过去了’,你为什么还是对她念念不忘?听说青楼女子在枕席上总有些手段让人欲罢不能,我真的……不如她吗?”
梦中说梦 说:
还有一章(* ̄︶ ̄)
第42章 想不到你是这样的“正人君子”
清晨,明晃晃的日光洒金似的铺满了窗棂。
楼阙从梦中惊醒,一跃而起:“娴儿!”
郑娴儿迷迷糊糊地将眼睛睁开一条缝,不满地嘟囔了一声:“吵什么吵!”
“娴儿,”楼阙急了,“天亮了!咱们昨晚怎么会……”
郑娴儿勾着他的肩膀慢慢地爬了起来,揉揉眼睛:“是你说舍不得我冷,要等雨停了再送我回去的。”
楼阙哑然。
事实是这样不假,可是很明显,最后两个人都睡过头了。
这会儿,落桐居没准儿已经翻了天了!
楼阙的脸色有些难看。
郑娴儿伏在他肩上打了个哈欠,懒懒地道:“别慌。一会儿我直接去祠堂,就说今儿起得早了没惊动她们。丫头们就算有疑心,拿不出证据也是枉然。”
楼阙笑了:“思虑如此周全,真让人疑心你常做这样的事!”
郑娴儿贴着他的腮边蹭了蹭,伸出手指描摹着他的眉眼:“你也一样啊!这间屋子藏得这样隐蔽,床帐还弄得这么舒服……要说不是为偷情准备的,鬼也不信!”
楼阙被她闹得心尖发痒,忍不住翻身将她压回了枕上:“娴儿,既然你不急回去,不如咱们----再来一次?”
“不要。累死了!”郑娴儿挂在他的脖子上,懒洋洋地“拒绝”道。
她极少有口是心非的时候。如果有,那一定意味着很热情的邀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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