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宋管事可不会把尾巴翘的太高,钱没到口袋里还是不张扬的好。
努力按耐住心里想要抖起来的冲动,宋管事故作沉稳的站在那里,可是任谁都觉得他的胡子都要开心的反着长了。
祁父想不清楚里面的道理,可也听得出这不是得罪人的事儿,于是点点头,脸上有了笑容:“不错,宋管事辛苦。”
同样没听懂的祁昭却没有祁父那么多心思,他从小看着祁昀长大,哪怕别人都怕祁昀,但是作为大哥的祁昭却是处处护着弟弟,他闻言立刻看向了祁父:“爹,我就知道二弟有本事。”语气里是掩饰不了的欢喜。
祁父当然知道自家大儿子纯善,总是护着弟弟说话,不过祁父还是一碗水端平:“宋管事这一个多月跑前跑后也不容易,月钱该厚一些。”
宋管事谢过了祁父,平静的坐了下来,心里却是乐呵呵的迎接着周围人艳羡的目光。
只是对其他管事而言,他们嘴里祝贺宋管事“财源广进”,夸着祁昀“财神转世”,但是气氛却一点都不热闹,反倒又沉重了一些。
瞧瞧人家庄子,五十贯。
人家酒铺,一百贯!
这两边的老东西可真不给人活路,管事们恨得牙根痒痒。
在这些人当中,药园的管事董大眼睛转了个圈儿,心想着自己或许也能去找找二少爷聊聊?
二少爷是不是财神转世放一边,只要能把药铺进项提起来,董管事不介意抱着二少爷的腿喊他财神爷。
而在左室里,叶娇抱着小石头,拿着一块掰小了的桃酥喂他。
外面人说的话她也听得清楚,只是有些听懂,有些没听懂,能明白的就是相公赚钱了。
相公是个有本事的,叶娇一直这么坚信着。
可是叶娇与方氏不同的是,换成方氏只怕要得意的哼出曲儿来,叶娇却没有太多反应,只是满心想着等会儿去告诉相公,她觉得自己懂得“发了”是什么意思了。
柳氏则是瞧着叶娇,越看越满意。
这孩子是个有福气的,自家儿子身子好转,手下管着的铺子也有了进项,这可都是大好的事情。
其实柳氏作为后宅妇人,外头说的话她也不明白,可是这就越发坚定了柳氏觉得叶娇有福。
心里舒坦,脸上也就笑得越发慈祥,柳氏专门让刘婆子晚上准备一碗杏酪,她记得叶娇喜欢吃这个。
可是相比较于叶娇,方氏的心里就不大乐意了。
她瞧不上经商之人,以前铺子没有起色的时候在她看来理所应当,可现在铺子好起来,方氏却觉得难受。
说不上妒忌,只是人在高处呆的久了,突然被盖了过去,难免心里难受。
只是脸上方氏不敢把心里的膈应表现的过于明显,依然捧着柳氏说着话,一家人相安无事到夜幕降临。
祁明入夜之后才到家,全家在一起吃了个团圆饭。
只是郎中叮嘱过,祁昀在晚上依然不能出屋,也就没有过来吃。
叶娇作为祁昀的娘子,自然是要列席的。
她也拿到了柳氏给自己准备的杏酪,却不吃,而是让小素找了个食盒装起来。
而在晚饭的时候,祁父先是夸了一下自家二儿子的本事,剩下的时间就是关怀三儿子。
祁明今年不过十二岁,按理说还是调皮的年纪,可是自小读书,生生的带出了些少年老成的感觉。
不过是两个月不见,因着他年少,如今看到居然觉得比上次见长高了些。
祁明的那张还带着稚气的脸上一直很冷静,只有在柳氏一句句心疼一句句想念的时候才脸颊微红。
不过环视一周,祁明显然是在找祁昀。
他是被祁昀带着启蒙的,对二哥的感情非同一般。
等吃罢了饭,他板着脸对着叶娇道:“二嫂嫂,今天晚了,等到了明天我定去看二哥。”
“好。”叶娇笑着应了,待祁明离开,这才提了食盒往回走。
提着食盒进了院子,快步走到卧房门前,推开了个缝,叶娇刚刚侧身进去就迅速合了门,生怕让外面的寒气进来。
关门落闩,再把门帘落下,叶娇想着,赶明儿个要和小素说一声,也要换上正厅里面那样厚厚的门帘了。
一回身,就瞧见了披着外衣盘腿坐在软榻上的祁昀。
祁昀似乎没有发现叶娇进来,背对着门口,坐姿端正,格外专注。
叶娇轻手轻脚的把食盒撂下,而后进了内室,站在祁昀身后探头看去。
软榻上头摆着一方矮桌,上面是个松木色的棋盘,祁昀手边放着两个棋篓,一黑一白,正慢慢地往上面摆着。
叶娇还准备再看看,就感觉到自己的手被人攥住了。
女人一偏头,就对上了男人的眼睛。
这会儿已经入了夜,屋里点的蜡烛把一切都蒙上了一层柔和的姜黄色光亮,连祁昀总是苍白的脸色现在瞧上去也柔和了许多。
他原本是单手握着叶娇的手,感觉到女人的指尖微冷,便松开了棋子,双手握上去,用掌心的温度给她暖着,嘴里问道:“怎么手这么凉?”
叶娇侧身坐到了他旁边,把指尖缩在男人掌心,脸上笑眯眯的:“娘让人做了杏酪,我带回来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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