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许攸宁身子倚靠在门框上,手里驻着根棍子,四处望望全不见他坐的那张轮椅的踪迹,忙赶过来要扶他。又问:“你是怎么过来的?你坐的那张轮椅呢?”
叶细妹这时也转过身往回走,一面说叶蓁蓁:“你这孩子,不是叫你跟你哥待在家的吗,怎么你们两个还过来了?这里这么乱,要是不小心伤到你们两个该怎么办?”
目光四下望望,也没有看到许攸宁坐的轮椅,就问叶蓁蓁:“你哥的轮椅呢?”
叶蓁蓁回手往院门外指了指:“在院子外面。”
叶细妹听了,赶忙的往外面跑。看到那张轮椅果真在院门外面,忙两只手握着提进来,扶许攸宁在轮椅上坐好。
方才许攸宁一路驻着棍子走进来,又在外面站立许久听屋里的人说话,一直单腿站立着,早就很累了。无非是一口气在支撑着。现在在轮椅上坐下来,才得松出那一口气来。
而待松了这口气,才发现衣裳后背已经被汗给浸湿了。就是额头上也有汗珠沁出。
叶蓁蓁在旁瞧见,就从怀里掏了块手帕递过去。
因为原身以前坐着的时候都会留口水的缘故,所以叶细妹就特地做了好些个手帕,好教原身随身携带着。虽然这些手帕都不是什么贵重的料子做的,只是一般的布料,但胜在浆洗的很干净。上面甚至还残留着淡淡的皂角香味。
许攸宁原本是个极爱干净的人,旁人的东西他是从来不会用的。但是这会儿叶蓁蓁递过这块手帕来,他还是想也没想的就接过去了。还立刻抬手就用这手帕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擦过之后,抬起头目光平静的看着叶修文和虎子奶奶,身上有着与他这个年纪不相符的沉静和稳重。
叶修文和虎子奶奶这会儿都还没有反应过来呢,目光直直的望着许攸宁。
虎子奶奶还好,上次才在许兴昌家里吃过喜酒,认得许攸宁,而叶修文常年不着家,就算在家也不怎么出门。但小孩儿嘛,长大了的模样跟小的时候多少都会有点变化,所有这会儿叶修文望着许攸宁一时都没能认出来。后来见许攸宁手里驻着棍子,许兴昌和叶细妹又赶过去跟他说话,拿轮椅扶着他坐下,这才反应过来这就是许兴昌那个捡来的,断了腿的便宜儿子。
忽然又一眼看到站在许攸宁身边的叶蓁蓁。穿一套茜红色的褂子和裤子,腰里挂着一只小葫芦。头上扎着丫髻,生的五官精致,小小年纪就已经很秀丽,不难想象等她长大了相貌会是如何的出众。
镇上勾栏瓦舍里的那些窑姐儿都是自小买进去调、教的,叶修文算是里面的常客,有些时候会特地叫老鸨将那些雏儿叫出来。或是坐在一旁弹唱刚学会的小曲儿,或是干脆陪他喝酒调笑,所以他这一双眼睛看女人还是很准的。
现在他就觉得,他自问这些年也算是看过好些雏儿的人了,可就叶蓁蓁的这个相貌,就他看过的那些雏儿,没有哪一个能比得上的。
当下就呆了一呆,问道:“这个小姑娘是哪家的?”
是龙塘村的?怎么他以前从来没有看到过?
虎子奶奶这会儿也回过神来了,听到他的话,就说道:“族长,这就是细妹家捡来的那个傻子女儿。”
叶修文以前也听说过叶细妹家的傻子女儿,她小时候自己还见过她一两次。这才几年不见,怎么就出落得这样好一副模样了?而且看着双目清明,眉眼间满是灵气,哪里像个傻子?
目光忍不住的又想要去打量叶蓁蓁。结果被许攸宁给察觉到,将叶蓁蓁拉到他身后站着不说,还低声的叫她:“低头。”
叶蓁蓁乖巧的哦了一声,低下头去。
她也不喜欢叶修文看着她时的目光。感觉就像一匹饿了三天的狼看到一头小肥羊一般。
叶修文扑了个空,只能看到叶蓁蓁头上扎着的双丫髻和上面扎着的两根茜红色发带,压根看不到她的脸。又不好开口叫她抬起头来,只得失望的收回目光。
叶细妹心里原本就对虎子奶奶没好气。上次喜宴上一家子大闹就算了,这会儿还在这里帮着叶修文助纣为虐。
到现在她怎么还会看不出来,叶修文忽然要收回她和许兴昌名下的田地,那就是虎子奶奶在背后撺掇的。
说白了,虎子奶奶这就是想要她的田地呢。
就转过头看着虎子奶奶,狠狠的剜了她一眼,然后大声的说道:“我早说过,我家蓁蓁不是傻子。虎子奶奶,难道你听不懂人话?”
说着,又嘲讽的笑了一声:“也是,老畜生怎么能听得懂人话?”
“你骂谁老畜生?”
虎子奶奶一听这话就气了,伸手指着叶细妹就大声的质问着。
这个桥段叶蓁蓁熟啊,上辈子她没少在电视上看过。也见不得虎子奶奶刚刚欺负叶细妹,所以她立刻抬起头,接口大声的说道:“谁答应就骂谁呗。”
虎子奶奶为之语塞。
叶细妹听了,没忍住笑出声来。笑过之后还夸:“看我女儿多聪明。那些说你是傻子的人都说不过你,可见那才真的是个傻子。”
许兴昌和许攸宁都没想到叶蓁蓁反应这么快,两个人都转过头看她。
叶蓁蓁就觉得挺不好意思的,默默的低下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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