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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午,送柳谨川到学校后,柳千树陪着宴景然去了医院。
手术床刚推进手术室,沈彧骁从楼梯拐角走上来,问道:“怎么样?”
“刚进去。”
“我是问,你怎么样?”
“我?”柳千树惊讶,若有所思地点头道,“我还不错,你呢?”
“我也不错。”
两人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并肩坐到椅子上。
手术的时间很漫长,父女二人静心等候着,没有过多的交谈,但单独相处却也不会显得拘束尴尬。这期间,柳千树接了一个电话。
电话来自顾屿杭,询问宴景然手术的状况。
潦草几句话,柳千树一边说着一边弯起嘴角,沈彧骁坐在一旁察言观色,一直等到她将电话挂断了,这才慢悠悠地、笑着问道:“喜欢的人?”
“啊?”柳千树瞠目结舌。
沈彧骁耸了耸肩,逗趣道:“不是?不是我多嘴哦,女孩子一般在这时候都会有一两个喜欢的人,一跟喜欢的人说话,就神采飞扬了。”
柳千树不屑地哧一声,别开脸去:“什么‘一两个喜欢的人’,胡说八道。”
“好好,我改口行了吧----‘一个喜欢的人’,”沈彧骁强调,“我以为现在的年轻人都是那样,朝三暮四。”
“才不是呢。”
“不是什么?”
“朝三暮四。”
“所以不否认有喜欢的人?”
柳千树一怔,鼓着腮帮子苦恼地笑起来:“你干嘛啊?你来查户口啊?”
“不不不,我不是。”沈彧骁机警地摇着头,“我是为了了解你,多了解你,好跟你有话聊。”
“我们本来就有挺多话可以聊的。”柳千树说。
沈彧骁看着她,欣慰地点了点头:“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所以,那个年轻人是喜欢的人吗?”几秒钟后,“查户口”继续。
柳千树无奈地叹了声气:“是又怎样?”
“是的话,你也不能太主动。”沈彧骁一边说,一边点头,仿佛是在给自己的话加上认证,“但也不能太被动。”
“真麻烦。”柳千树嫌弃地说。
“麻烦是麻烦了点,但总得谈恋爱吧。”
“你真的跟我妈一个样。”
“什么样?”沈彧骁的目光变得温柔。
“让我不要主动”柳千树掰着手指说,“----当然了,我妈说得可无理取闹了,叫我别跟在人家屁股后面跑。”
“你妈说得没错,但我可没这么说,而且我还说了,你不能太被动。”
“敢情你们都在教我怎么谈恋爱啊?”
沈彧骁略一思索,点了点头:“也可以这么想吧,那个年轻人,我觉得挺好。”
“我妈觉得挺差劲。”
“怎么?”
柳千树想起宴景然对顾屿杭的看法,顿时又好气又好笑:“我妈觉得,好条件的男人都靠不住,让我自个儿注意点。”
“你妈妈是担心你。”
“我知道。”
“但如果对方是好小伙,你妈总能发现的。”
“你可别叫他‘小伙’,”柳千树皱起眉头,浑身上下都觉得别扭,“挺奇怪的,他已经二十八岁了,你叫他小伙,不合适。”
“二十八岁还是小伙子。”
“可是他……不适合这个称呼……”
“怎么?”
“他……他不能被叫‘小伙’……”柳千树低下头,像在说给心中的小人听一般,声音微弱却温柔,“他总给我一种大叔的感觉,哪里像小伙啊……”
* *
宴景然手术之后还需要住院一阵子,为了不让柳谨川担忧,柳千树骗他说:“妈妈跟邻居家的阿姨出去玩几天。”
谨川听说有人跟妈妈结伴出去玩,高兴坏了,想也不想地说:“妈妈玩得开心点,有阿姨陪妈妈玩太棒了!”
听到这句话,柳千树也就放心了。
但接下来的两天里,接送谨川上下学,到医院陪宴景然,回“星天外”上班……柳千树忙得像只脚不沾地,常常连饭都忘记吃,也感觉不到饥饿。只是偶尔在公交车上好不容易有一刻清闲时,她会想到今天还没有跟顾屿杭见面。
正巧这时候,为了更好地进行术后康复,顾屿杭搬到小别墅去住。郁淑研严令禁止他晚上九点钟之后还在外面,为此还特意拜托柳千树:“晚上九点之后,麻烦酒吧不要收留他。”
顾屿杭即便一万个不情愿,但为了不惹母亲生气,只好照办了。
可这样一来,每天傍晚六点钟到晚上八点半,是他跟柳千树见面的唯一时间段。
恰逢这两天柳千树忙着酒吧、医院、家里、学校四点一线来回跑,心有余力不足,纵然很想跟他多说几句话,却也无暇顾及。
顾屿杭往往在酒吧里坐上三四个钟头,最后只能在临走前的十几分钟看到她风尘仆仆地从门外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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