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彧骁接着说:“吕浩已经穷途末路了,u盘里和其他老大的交易他已经没有精力管。他想逃之夭夭,带着他的那几个心腹,阿才,龙狗----除了你。u盘在你这里,他不管你死活,被警察抓到算你活该,逃过一劫算你小子走运。他是不是跟你约了地方见面?北塘?”
阿孝闷不吭声,沈彧骁看了眼后视镜:“是不是北塘?北塘是不是要往北?你他妈个猪脑袋!你知道你一个人带着u盘逃进荒郊野岭的那一天,他的车去了哪里吗?他往东边去了!在虹滨大道上撞了人,遇上难缠的主儿,正巧那天警力集中,把他们全逮住了。”
“阿孝……”沈彧骁慈爱地呼唤,“你还小,二十五岁……我跟你说过,我有个女儿,今年大概二十岁了,跟你一样,也是年轻人。你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不像我,进去三年出来了,孤苦伶仃一个人。你没犯什么大错----如果你能够谨记我当初告诉你的,你进去改造几年,几年后出来,还是一条好汉!”
“要是我犯了大错呢?”阿孝失魂落魄,痉挛般地摇着头,“我该怎么办?----不,不!我没有杀人,我只是吕浩手下的小锣,这几年他一直亏待我,不让我干大事!好!好!哈哈哈哈他妈的这下子是不是救了我了?他妈的,我该不该逃走?”
“你逃得了吗?”沈彧骁反问,“现在每只眼睛都盯着你,你一出这个车门,就会被抓过去,自首可以量刑,阿孝。我不是为了得到什么悬赏。我把你放在警局门口,你自己进去,我会等你。”
阿孝把头往后一仰,突然嚎啕大哭起来:“我他妈!我他妈!我他妈当初就应该听你的话!我他妈七岁那年就应该逃走!”
“要说过错,是我有错在先,”沈彧骁沉重地说。
“你没错,你总不能让我病死吧,”阿孝冷笑一声,“你他妈个软骨头,没志气,你那点善良只能喂狗!喂了我!哼!你把我送去警局吧,我才二十岁,我不怕死,实话告诉你,你进去之后,我每天都过得太他妈操蛋!你出来了,几十年的时间,流浪到狗屁地方去,看都没来看我一眼,我可一直存着你的号码!”
“我知道。”沈彧骁深深地叹了口气,“我去新疆,去内蒙,去没人找得到我的地方。结果一回来就接到说你出事的消息,我知道你还惦记着我,你还听我的话,所以我来劝你,绑你。去自首吧阿孝,我会在这里等你回来。”
车辆驶下高速,阿孝面如土色地看着愈来愈近的j市。
他本想逃离,偷了辆车准备远走高飞,却在一个服务站被沈彧骁押了回来。自首的那一刻,他心上的重担落了地。他无亲无故,从小就是个弃儿,走进警局前,他回头看了眼沈彧骁,将手放在胸前,郑重地点了下头。
☆、r 55
临近黄昏,柳千树睡着了。缨和下车去买面包和水,顾屿杭坐在她的身边,仍旧握着她的掌心。
整整一个下午的奔波,毫无讯息。她已经疲惫不堪,再加上神经紧张,不停地担心这儿担心那儿,顾屿杭认为她的承受能力已经到达极限了。
他竭尽全力地安慰她,连哄带劝地让她平静下来。好不容易有了一丝安宁,柳千树靠着他的肩膀入睡了。
余晖从车窗照射进来,金黄色的似片片金鳞,顾屿杭侧着头看她,俯视她的鼻梁、眼睫、嘴唇,线条流畅,距离近得让人有些恍惚。
缨和很快提了一个购物袋回来,转过身低声道:“那个人自首了。”
顾屿杭看了柳千树一眼:“自首了?”
“对,悬赏收回去了,刚刚在警局自首了。”
柳千树睡得很浅,听到这话后睁开了眼睛。顾屿杭看着她,问道:“醒了?”
“自首?”她问。
“嗯。”
“那沈彧骁呢?”
顾屿杭跟缨和面面相觑。
柳千树从兜里摸出手机,准备再次拨打沈彧骁的电话时,惊讶地发现屏幕上显示着五个未接来电。
这或许是这么多年来柳千树体验到的最幸福的时刻。心心念念担忧的人给她回了电话,就像抓在掌心里的宝贝一样,让她四处漂泊的心有了一瞬间的着落与居所。
她把屏幕拿给顾屿杭看,嘴角现出一丝笑意,双手微微颤抖,回拨了号码。
八秒钟的等待时间,短短八秒钟,电话接了起来。柳千树握紧顾屿杭的手,眼眶不自觉红了:“喂。”
“丫头。”电话那头,沈彧骁唤道,“对不起,我下午手机没电关机了。你在哪儿?你问我下午有没有空,我下午确实没空,在处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柳千树理解他,说:“我知道你在处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跟……那个人有关吗----之前手术的那个人?”
“是,”沈彧骁毫不掩饰,“如果可以,如果你愿意,我想,我是时候将过去发生的事情告诉你了,这样你不会怀疑。可能知道之后,你会……厌恶我,但你不会再认为,当初我离开你跟你妈妈,是因为不爱你们。”
“你在哪儿?”柳千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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