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没用颜料,谢笙便只在纸上大致勾勒了位置布局,温瑄倚在何处最佳、纨扇半遮半掩最是动人,扇上双蝶恋花起舞,身后牡丹如何能不夺了美人颜色。
捧墨来催了三四回,谢笙才勉强安排下所有的位置,安心睡了。
接下来几日,谢笙一心在屋里画画,二郎则神神秘秘、忙忙碌碌。
捧墨早得了谢笙吩咐,半点不去打听,只每日变着法儿给谢笙打点吃食。
为了画好那画上牡丹,谢笙每日在牡丹园中待到傍晚才回。
画完了给温瑄的,谢笙又画了给母亲和姐姐的。
等到三张画都摊在面前,连捧墨都不由震惊画中传神。
“若不是知道这是画,只怕我都要以为是夫人与两位小姐亲临了。”
捧墨真心实意的恭维道:“若是少爷您愿意将画拿到外头,只怕不知多受追捧!”
这会儿的画普遍重意境,弃写实,画的人物虽然也好,却总叫谢笙难以认出谁是谁。谢笙的画写实和意境并重,真要说起来,更像是唯美摄影。
捧墨这么一顿夸,谢笙可不会就这么当真。
“我这充其量只能算自娱自乐,拿到外头去却是不能的。”
等晾干了画,谢笙叫人收了起来,只等得空送回去。好几日不见的二郎便拿了一张帖子进了门。
“我听说你这几日为了画画,连门都不曾出去,都画了些什么?”二郎仍旧穿着一身锦衣,眉宇间俱是少年英气。
“一些不能叫你看的画,”谢笙见他进门,不由问,“这是谁家的帖子?”
“是洛城文会的帖子,”二郎随意的将帖子放在了谢笙桌上,“他们知道你在我这儿,便托我转交了。”
谢笙拿起帖子,所见与二郎所说倒是没什么差别,不过这地点就稍稍有些耐人寻味了。
“曲水流觞?”谢笙继续往下看,若是他记的不错,这条小溪距离那个村子可不算远。若是叫谢笙去准备,可不会叫这样的地方离了自己的监控范围之外。
谢笙看着二郎,挑了挑眉,将请帖放到了桌上,只等着二郎解释。
“果然瞒不过你,”二郎也不理会捧墨还在身边,便直接对谢笙道,“这个文会,算是我一力促成。徐渭和秦兄也帮了不少忙。”
谢笙往椅子上靠了一下。这两日他在屋里呆着,半点没关心这件事情的进度,倒是没想到,二郎竟然和徐渭秦方关系变得这么好了。
“你带他们去了你的院子?”谢笙试探性的问了这么一句。
“这会儿可不行,”二郎摇了摇头,“他们又不是你,怎么也得等到这件事了结之后。”
谢笙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你这是想钓大鱼?”
二郎走到软塌边,毫无形象的靠在了迎枕上头,对谢笙道:“可不是吗,原本我以为当家做主的,许是就那么几个,可后头才发现,应当还有大鱼。”
“这大鱼身份不一般,想扯上来还得费一番功夫,”二郎随意的拨弄着迎枕边上的香炉,“索性就先做个局,逗一逗他们,等到人手齐全了,再一网打尽。”
二郎目光幽深,连他都说这条大鱼的身份不一般,想必是真的得谨慎对待才行的。
“不过小满你也不必放在心上,”二郎对谢笙道,“难得办一回文会,自然不能叫别人扬名立万,你可得好好表现。”
“俗话说得好,文无第一武无第二,”二郎单手撑着脑袋,“你这回考的名次,可关系着你能不能顺顺利利把媳妇娶回来的,若是栽在名声这一件上头,可是不能够的。”
“算起来,你比我还心急些,”谢笙摇了摇头,“你放心,我知道你的意思了。”
谢笙没有说多谢,而是知道你的意思,显然二郎真正说服他的理由,可不是刚才出口的那些。
二郎摸了摸鼻子,面上讪讪。
“其实你也用不着说那么多天花乱坠的,你便是直说,我也没有不去的道理,”谢笙说完,索性赶起人来,“你必定忙得很,我便不留你了,该干嘛干嘛去。”
“也只你这么赶我了,”二郎见谢笙应下,便索性起身,“我这两日就在城中住下,鲤童我要带走的,你若有什么吩咐,只叫底下人做去,你可是表少爷呢!”
“再多带两个人,”谢笙道,“鲤童一个,若用上调虎离山之计,你可不能有半点损失。旁的事情叫别人做去,鲤童只陪在你身边,寸步不离才行。”
“我知道了,”二郎应了一声,也没说到底会不会照做 。
二郎来的突然,走的也很快,若不是那封请帖,只怕都叫人意识不到他来过了。
二郎走后,谢笙点了点桌上的帖子对捧墨道:“收起来,过两日记得提醒我一声,免得误了时候。”
被这么一打岔,谢笙也没了再作画的兴致。他看着门口二郎离开的方向,到底是叹了一口气。
“少爷这是怎么了?若是不想去,便不去就是了,想必表少爷也不会责怪的。”
谢笙闻言失笑,只觉捧墨有些天真。二郎亲自送了帖子来,还说了那么一番话,哪里是给了选择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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