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洛君转过来,低声对着夏纯精打细算说:“我跟你讲,我数学特别好,你给我留个电话号码,到时候,我就给你一个人抄,不给他们抄。”
夏纯瞪着周洛君,很认真的说:“我也跟你讲,我夏纯今天就是死,死外边,从教学楼跳下去,也绝不抄你一道题!”
后面一众狐朋狗友们鼓起掌来,“好!有骨气!”
周洛君望着夏纯,女孩子白皙的脸生气起来,红彤彤的像个苹果。
“行。”他忍不住笑了一下,“那你赶紧地再打几个小抄,一会儿就要开考了,我看你手臂上那几行古诗词,估计不太行。”
夏纯面红耳赤地把校服衣袖往下一拉,盖住小抄,“要你管,滚你丫的!关你屁事!”
周洛君笑眯眯的点点头,“也对噢,关我屁事。”
第一门语文考试的铃声很快就响了起来,两个监考老师抱着试题卷从教室的正门走进来,站在讲台上开始分试卷。
大家都沉默安静地看着,不敢出声,紧张着接下来到底是怎样的试题。
开考铃打响,雪白的试卷从前排依次传下来,整个教室里顿时只有哗啦啦的纸页翻动声。
夏纯刚刚拿到试卷开始填写姓名班级,坐在前面的周洛君便悄悄mī_mī转过头来,指了一下讲台上在低头写试卷袋名称的两个老师,耳语低声对夏纯道,“这两个老师我认识,是初一年级两个尖子班的班主任,传说,特别严!”
夏纯捏着手里的中性笔,抬头瞪了一眼周洛君。
“真不用我帮忙啊?我可是毛遂自荐、见义勇为、顶风作案啊。”周洛君挑眉。
夏纯把卷子翻了一面,接着突然之间举起手,大声说,“老师!”
台上监考老师和其他考生的目光瞬间转移到夏纯这个角落。
“喂……”周洛君吓得一个激灵,连忙迅速转过头去。
“有什么事?”监考老师停下手中的笔,扶了一下眼镜。
夏纯得意地瞟了一眼前座装作埋头写题的男孩,大仇得报地哼笑了一声,然后悠闲地扬了扬手里的卷子,“老师,我这份卷子印刷错误,最后一版没有题目。”
*
语文考试当中,周洛君写得很快,夏纯还在纠结文言文试题的时候,周洛君就已经写到了最后一道作文大题;而当她准备开始写现代文阅读理解的时候,便听见前座的周洛君收笔如收刀,潇洒利落地把笔盖一按,全部写完了。
周洛君不仅是个言出必行的君子,还是个会“暗度陈仓”的小贼。
夏纯眼睁睁地看着周洛君把答案写在纸条上,然后嚼了块口香糖吐出来粘在鞋底,把写着答案的纸粘在鞋底上,就在监考老师站在身旁的这种sss级超高警戒状态下,慢条斯理、堂而皇之地优雅地盘起二郎腿,把鞋底那一面的答案展示给了隔壁桌,而等到老师转身过来的时候,又从容不迫地把脚收下来。
但就是没有把答案传给夏纯!
传完答案之后,周洛君往后靠在夏纯的桌子上,低声问,“要不要抄?”
“说不抄就不抄。”夏纯咬牙。
再说了语文考试而已,自己也写得完。
但是豪言壮语的气魄就只持续到了下午而已。
下午考的是数学。
数学是一门怎样的科目?数学,那是中华民族人民从古至今擅长的学科。
按照这一点来说,夏纯可以直接被开除中华民族的族籍了。
朋友,你体会过绝望吗?就是那种你精心谨慎地在草稿本上抄满了整本数学书的数学公式,但是等到考试的时候,连这一题该套哪个公式都不知道的绝望。
数学对于夏纯来说,就是:
眼睛说:“噢!我看懂了!”
脑子反手过来就是一个响亮的耳光:“你他妈的懂个屁!懂个球!懂个锤子!”
夏纯趴在试卷上眼泪汪汪……老师说不会做的题目先跳过,跳啊跳啊跳,她这一跳,就直接从第一道题跳到最后一道大题了啊……
只看见前面的周洛君刷刷刷往下冲题,但夏纯却只能咬着自动铅笔盖,和试题上演“你认识我,我不认识你”的戏码。
差不多在离考试结束还有半个小时的时候,周洛君便将数学卷子写完了,同时按照上一门考语文时候的老套路,把选择题的答案传给了邻桌。
夏纯往后悄悄扔了个纸条求答案,半天后桌传过来的却是一句话。
“男人,必须讲信用。”
夏纯把那一团纸揉碎在手心里,恨恨盯着前桌的周洛君,能把他的背后盯出俩血窟窿。
给!老!子!死!!!
但低头,看一眼胡乱写的选择题和填空题,夏纯心中又很没有底气。
数学照这样,能考三十分都是运气,回家还不得被骂惨了。
“……我夏纯今天就是死,死外边,从教学楼跳下去!也不抄你一道题!”
当时振振誓言犹在耳畔回响。
夏纯咕嘟咽了一口口水,往前伸了伸脖子。
……虽然这在你们心里,我是抄了,但是你不知道,别人也不知道,那么就只有我自己知道。可是我不觉得我这是抄,这是偶然看到,偶然看到不算抄,那么就是我没有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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