凑巧看见一个锦衣华服的中年男子,在我前面走过去。
我本在路上随意自在的走着,但这男子一出现,我立刻就绷紧了精神注意到了他。
这男子约莫四十岁,气度不凡,一看就是出身优渥,从未吃过苦头的人。
他走路的时候目不斜视,却也不直直盯着前方,这样漫不经心的态度,再加上能够在宫里大摇大摆走过去,八成是个地位很尊贵的皇亲国戚。
只不过,我身份卑微,终日只能待在自己的偏僻宫殿里,连出席宫中家宴的资格都没有,所以这些皇亲国戚,我一个都没曾见过。
但,我却见过他腰间挂着的那枚香囊。
上面绣着一对鸳鸯,香囊模样精巧,鸳鸯的绣法十分独特。
这样独特的香囊,我一眼就能瞧出来。
因为,尽管他只是从我面前一闪而去,我却立刻就注意到了他。
也许,这个人,和我捡到的那枚香囊的主人有什么关系。
我十分好奇,但我也不敢贸然上去询问香囊的事。
思来想去,我决定把英素衣的事先放在一边,跟着去瞧瞧,看看能不能打听出来这个人是谁。
那人吩咐随从在一处等着,然后就往另一个方向走,身后只跟着一名小厮,看起来那小厮应该是他的亲信。
他们二人在宫里左拐右拐,我和翠雪小心翼翼地在他们身后二十步左右的距离跟着。
我们一路跟着,可在一处宫墙拐角处,我们居然跟丢了。
这前面是死胡同,可那人不可能凭空消失了。
这条路旁边只有一扇门,那人一定是进了那扇门里了。
翠雪悄声告诉我,这扇门就是花房的大门。
花房正是红香从前待过的地方。当初她被花房总管太监虐待,无可奈何之下逃跑,慌不择路之中就跑到了我的宫殿。
花房,御花园……这两者之间会不会有什么联系?
那人一路毫不迟疑,明显是对来花房的路十分熟悉,可能是个常来此地之人。
但我明明记得,捡到香囊那天,红香跟我说,她没见过那只香囊。
如果这个人是个常来花房的皇亲国戚,那红香理应见过才对。
我想不通此事,又不敢冲进花房里再去找人,一直待在这里的话,我和翠雪很容易被发现,于是我决定还是先去找英素衣。
然而,我们一回头,就碰见了一个熟人----任浩昌。
当日任浩昌不顾我身上的伤,把我折腾得要死要活,我心中有气,想装作没看见,从他身边走过。
然而,他一把拉住了我。
“干嘛,光天化日拉拉扯扯的。”我心里还因为当日的事在跟他怄气,因此说话时语气很是不善。
他松开手,又恢复了那副道貌岸然的模样,问:“请问白美人,光天化日的,你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我自然不能说,我是跟踪别人来这里的,只好随意打岔,反正他本来也无权过问我来这里的目的。
就在我和任浩昌互相讥讽之时,我跟踪的那人又从花房里出来了。
我和任浩昌立刻假装不认识,毕竟以我们的身份,这样热络熟识,被人看见的话很是麻烦。在这一刻,我和任浩昌这个伪君子倒是格外默契。
那人根本没在注意我们,直接从我们面前又走过去。
我假装不经意地问任浩昌,认不认识那个人。
任浩昌答:“那是先帝的皇弟,当今皇上的皇叔,先祖皇帝为其起名为怀信。”
我到了英素衣的宫殿,英素衣正躺在床上,哎呦哎呦的哀嚎。
我刚走到她跟前,她就开始对我发起脾气来,直怪我来得太晚。
面对这样一个天生神力的泼妇,我就算生气,我也得忍着!只能好言好语地告罪求饶。
英素衣凑到我跟前,告诉我:“我怀孕了。”
我先是惊讶,虽然我挺烦她咋咋呼呼的,但怀孕了总是好事,还是恭喜她的。
同时,既然她怀了孕,那就不会再跑到我的宫殿去找我的麻烦了,我也感到很庆幸。
庆幸这个泼妇终于怀孕了,我在心里深深地感激我的夫君,多谢他让这个泼妇怀了孕,解救我于她的魔爪之中。
然而,事实证明,我还是太单纯,英素衣有无数种办法来对付我。
她以后不能再到处乱跑了,我的宫殿很远,她没办法总去找我。
于是,她要求我每天都要来探望她一次。
我忽然觉得比之前更绝望了。
我言辞委婉地表示了拒绝,我可不敢直接表示反对,毕竟,在英素衣面前,我从来不敢跟她顶嘴。
英素衣摸着自己还一点变化都没有的肚子,笑吟吟地说:“你要是不来,我就向皇上举荐你替我侍寝,然后再求皇上让你住到我的宫殿里来。”
我再次深刻的反思了自己的所作所为,深深地为自己当日主动撩拨她的行为感到后悔。
我装作随口闲聊,问英素衣,对皇叔郑怀信有没有什么印象。
英素衣吃着橘子,大大咧咧地说:“能有什么印象啊,不就是个皇叔么。”
唉,这女人平日里就傻乎乎的,也没有留心观察人的习惯,我觉得我问她这个问题,纯属多此一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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