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被挂断的电话,秦浅摇了摇头。
放下手机,秦浅敛起神情。
她双手交叉合十,抵着下巴,陷入了沉思。
许久后,她起身,去了老太太的房间。
秦浅没有叫任何人,亲自在房间里,一个角落一个角落,地毯式扫描地把房间的东西都找了一遍。
倒是在隔壁桂妈的房间里搜出了许多的药。
桂妈的身体一向都很好的,而且管家每年都会体检,是不允许有严重疾病的。
即便老太太对桂妈比较熟悉,不想换掉桂妈,如果知道桂妈生病了,也只会再找一个管家分担桂妈的工作。
所以这个药,不是桂妈的。
那就是……老太太的!
为了确认,秦浅去调了桂妈这几年的体检报告。
然后又去调了老太太的体检报告,果然!
老太太的体检报告是绝密的,因为这关系到池家的波动震荡,所以除了家主或者少主,其他是没有权限查看的。
当晚秦浅便叫程惜把桂妈屋里的药全部都搬去了程惜的房间,先放了起来。
第二天,秦浅就在池宅里,没有出门。
桂妈和司机的尸体由家里人领回去,秦浅悄悄吩咐程惜,一定要在桂妈和司机火化之前,找人进行尸检。
“千万记着,找你相熟的朋友。不能写上记录的那种。”
不然万一叫人察觉,就不好办了。
桂妈和司机的尸检好弄,但是老太太的不行。
池宅里这么多人,这里头有哪些是池启河的眼线,也无法完全确定,不能够轻举妄动。
要光明正大的把人带进来,又不在大家的注意下,进行尸检……
秦浅一下子就犯了难。
第三天下午,秦浅去了一趟公司,召开了记者会。
公布了老太太的死讯,比较好的是,在这之前她就继承了家主的位置,已经和各位董事打过照面了。
从老太太卸任的那一刻起,就与池氏的公司没有任何关系了,有的只是前任家主的虚名。除非秦浅因故不能再担任家主的位置,她重新出来挑起大梁。
所以也不用再召开紧急董事会,就不用那么麻烦。
媒体也就只是简单的报道了一下,没有引起那么大的轰动。
从公司出来,秦浅打开车门。
看到车里坐着的男人时,立马“嘭”地一声关上了门。
她紧张地看了一下四周,没有记者,才松了一口气,坐了进去。
“你放心,我在车库就上来了,窗板拉着,不会有人看见的。”翟钧霖低声解释。
在车库?
秦浅下意识地朝程惜望过去。
程惜表示无辜又郁闷,“家主,我……”
“我逼她的。”翟钧霖替她解释,“我说如果她不让我上车,我就去发布会,跟那些人说我是你前夫。”
“然后你的小助理,为了你,然后才妥协的。”
闻言,秦浅简直目瞪口呆地看向程惜,挑眉:这你也信?
程惜表示很为难,我怎么知道他是不是耍起无赖什么也不管不顾?
秦浅很挫败。
“开车吧。”
“晚上一起吃饭个饭?”男人问。
“晚上没空。”秦浅毫不犹豫拒绝。
“那宵夜呢?”
“宵夜不容易消化。”再次拒绝。
“你还好吗?”
秦浅下意识地想再拒绝,话到嘴边儿,才反应过来男人这不是邀约的话。
她转过脸,看向男人。
只见男人拧着眉,同样望着她,一脸的担忧。
秦浅突然明白了过来,男人约她吃饭都是假的,他只是担心她而已。
这一刻,秦浅的心忽然轻轻扯动。
她敛起神情,“我没事。”
“秦浅,你别什么事都放心里一个人憋着。”
“我真的没事。”秦浅别过脸,看向另一侧。
因为怕被人瞧见,车窗板都拉了下来,车内的光线有些昏暗。
翟钧霖看着倔强的秦浅,有些心累的长叹了一声。
那一声叹气,像是拨弄过她的心弦。
抿了抿唇,秦浅缓缓开口,“真的,我都习惯了。”
从池薇,到孟封南,到池玉国,到池倩,到秦舒语,她生命中那些重要的人,全部都从她的生命里离开。
虽然孟封南和池倩还活得好好的,可是在她眼里,和死了没有什么两样。
从前在她无法接受的年龄里,接受了一次次至亲的生离死别后,到现在……似乎已经有些麻木了。
又或许,其实她觉得,对于在这个位置上坐了这么多年的华秀莲来说,去世,不失为一种解脱。
要多大的勇气,和多强的毅力,才能一个人孤独地坐在这个位置上,奉上几十年的青春和苍老岁月?
那一句“我都习惯了”,一笔一划都像是有人拿着针一下一下地扎在了翟钧霖的心上。
究竟要经历多少至亲的离开,才能习惯?
翟钧霖不知道。
他这一生,他父亲翟启丰去世的时候,他还很小,没有什么特别的印象和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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