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钧霖也一样,明明是他亲手改的亲子鉴定,却摆出一副她出轨对不起他的嫌恶神情,看她内疚受辱却不得反驳。
明明,他才是婚姻里出轨的那个男人,为什么要站在一种制高点,将她指责踩踏!
“我认输!我投降!放过我行不行?!”
翟钧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秦浅,他不知道,究竟要到崩溃到什么样的程度,才可以让一个淡淡然然的女人,变成眼前这样的绝望。
看着秦浅宛如绝望中的无助人,他无法开口,无法告诉她。
当初她带着孩子回来,他就叫人去查了,知道孩子不是她的。他叫人改了亲子鉴定,不过只是一时兴起,甚至可以说是一时的恶作剧。
当时的他刚创立公司一年,对感情之事也是一根愣头青。他当初只是简单的生秦浅的气,气她在国外遇上地震,却一字不提;甚至收养孩子的事,也不曾事先跟他说;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气她什么,反正他就想她来找他。
可是谁知道,鉴定结果改了之后,她不仅一句解释的话没有,反而索性就这样承认孩子是她的了。
他也不知道怎么就演变成了现在这样。
翟钧霖看着秦浅,像个不知所措的孩子,想上前又不敢。
他怕,他怕他轻轻一碰,脆弱得不像话的她,就会直接碎在他的眼前。
放过她……要吗?
原来,他和秦浅是互相折磨,不放过吗?
“我……”
翟钧霖开口,嗓子干哑得不行,连自己都吓了一跳。
“我不管你怎么想,现在,我要和你离婚。”他的话刚出口,就被秦浅打断。
他看着秦浅双手覆脸,重重地深呼吸,抹开脸颊的泪痕,放下手,抬起眼眸,尽管睫毛还是湿润的,可那眸底的崩溃之色,已然荡然无存。
他望着她的眼睛,眼里空空荡荡的,空无得很。
他听见她慢慢从哽咽恢复到平静的声音,“我不想跟你吵,也不想闹得大家都太难看,老宅那边,你自己说。我可以给你时间,在时间范围内,我可以在表面上还跟你维持之前的关系。”
“秦浅……”翟钧霖面对秦浅这变化太迅速的反应,有些措手不及,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刚刚的一瞬间,她还崩溃得不能自已。
究竟是什么,要如何才能让她在一刹那间,将所有的情绪压下去,变得冰冷如此。
还是说……她曾经也这样崩溃过,而她已经习惯了在这样的崩溃中迅速地调整自我。
脑子里蹦出这个推测的可能,翟钧霖突然被吓了一跳。
“今晚我睡沙发。明天我会出去找住的地方,老宅那边,你自己解决解释。”说完,她面无表情地转身,从柜子里拿出被子,窝进了沙发里。
她面朝沙发里面,像是面壁思过,留给了男人一个瘦削的背影。
秦浅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今天会在翟钧霖面前崩溃,把最脆弱,最狼狈的自己暴露在他面前。
他明明也是自己最不愿意让他看到自己脆弱的人……
她难过吗?难过的。
她痛吗?是痛的。
她崩溃吗?崩溃的。
可是这样有用吗?没有。
既然没有用,那就不可以!
这一晚,翟钧霖在房间内保持那个姿势站了许久许久,久到他感觉双腿都冰冷得僵硬。
他才缓缓打开落地窗,到露台处,点燃了回到家他就想点燃的那支烟。
他倚着栏杆,望着深沉的夜色,抽了整整一包烟。
……
第二天一大早。
秦浅去客房叫秦初的时候,刚好在门口碰见了梨姐。
她面色不太好看地站在门口,像是等了她很久。
“梨姐?”
“秦小姐,那个,我可能不能帮你照顾秦初了。”梨姐着急迎上前,却扭扭捏捏地说道。
“怎么了?家里有什么急事吗?”秦浅关心地问到,安慰她,“没事的,如果家里有事,你先回去处理,等处理好了再来也一样。这些天的工资也照常给你算。”
“不是。”梨姐皱着眉,别着脸,不看秦浅,就只说,“我就是不能照顾秦初了!”
看着梨姐奇怪的反应,秦浅有些疑惑,“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如果你有什么难处,可以跟我讲,我们商量。”秦浅跟梨姐说到,毕竟这几天对秦初也确实挺好,也挺老实的一个大姐,她现在需要的就是像她这样没什么心思的人照顾秦初。
“哎呀!我跟你实话说了吧!”秦浅的关心,让梨姐也心里有些煎熬,只好实话实说,“我们那儿是个小地方,出来做点事都是为了讨生活,但是也不能让人指着脊梁骨骂呀!”
“怎么回事?”秦浅大概隐隐的觉察到什么,“有什么话,梨姐你直说就是。”
“唔……”梨姐支吾了一会儿,才缓缓说道,“我们村很民风淳朴的,要是大家知道我给一个婚内出轨的女人打工,照顾你在外面跟人那什么生下的……”顿了顿,梨姐还是没有说出那两个字,“我会被人指指点点,在村子里抬不起头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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