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死了,她的娘家也没落着好。那个侄子到了军营里也不安分,他讨好了一个兵长想要逃跑,却没想到直接给战马踢飞踩踏而死,听说肠子都出来了。
他死了,他的家里也没落着好,直接给秘密抄了,结果从他家里抄出很多顾府的东西。
顾茵一连好多天都噩梦连连,只好求了林若兰,去了庙里给徐氏诵经。
绿璋从寿宴那天后就病倒了,人没精神也没胃口,怏怏的躺了好几天。
这天庄子里送来了现摘的野菜,碧波看那荠菜水灵,就跟安妈妈一起包了馄饨。
透明的皮子里包着碧绿的馅儿,盛在青花大碗里,浇上鸡汤,上面撒点碧绿葱花点上麻油,闻着就香。
绿璋觉得很有食欲,就把一碗馄饨全吃了。
虽然只有六颗,可把陶然阁的几个人高兴坏了,特别是安妈妈。
可是好久不长,绿璋刚吃了一颗蜜饯,又吐了。
这次吐得尤其厉害,不但把吃下去的荠菜馄饨都吐出来,就连苦胆汁也吐了。吐完后绿璋举得自己像只吊着一口气,难受的厉害。
安妈妈在一边看着心惊肉跳,她偷偷的问碧波这月绿璋的月事可来了。
碧波摇头,绿璋月事一向不怎么准,有时候提前有时候拖后,甚至拖后一二十天。
安妈妈气这些年轻姑娘不懂事儿,绿璋的身体以前一直是很好的,可从顾大帅和顾云彰死后她因为太过伤心大病了一场,竟然好几个月没来月事,后来吃了很多药调理了才好。
以后,就不太正常了,本来要继续吃药调理的,可绿璋嫌弃吃的满身中药味,就这么搁下了。
伺候着绿璋睡了后,安妈妈找了个借口离开。
第二天,陶然阁就请了大夫来给绿璋看病,最后确诊是脾胃受凉造成的,要开药调理。
大夫刚从陶然阁出去就给人带到了赵紫鸢那里,说赵紫鸢也不舒服。
大夫去了半晌,好消息就传遍了顾府,“紫姨娘有身孕了。”
虽然是未满三个月不能张扬,但顾扬骁快三十了才当爹,这样的大喜事盖都盖不住。
传到了陶然阁,绿璋只是失神了一会儿,然后轻轻一笑。
都成亲了要生孩子不是很自然的事吗?可笑那天顾扬骁说什么要她等着他,等他干什么?再给他做妾?还是连妾都不是的小情人?
简直能笑死个人。
比起绿璋的一笑而过,有些人是过不去了。
林若兰看着一屋子的东西都觉得碍眼,她想要尖叫想要摔打,想要把眼前的一切都毁灭。
她可是顾扬骁明媒正娶的妻子,为什么她都没怀上却给一个连妾都算不上的艺伎怀上了?
杏儿端着茶不敢进去,隔着帘子小声说:“夫人,您别生气,不过是个玩意儿一样的妾,就算生下来您可以要在身边养着,她还能翻天了不成?”
终于忍无可忍,林若兰摔了一个雨过天晴的抱梅瓶儿,在哗啦啦的碎瓷声中她厉声道:“就是因为太小看她竟然让她先怀上了,你以为她的孩子我能抢过来吗?二爷绝对不会让。”
杏儿看着那堆碎片心疼,这个瓶子少说值一百多块大洋,就这么没了。
林若兰来回走动,“不行,我不能坐以待毙,我得想个法子。”
忽然,她停住,目光落在杏儿身上。
杏儿吓得缩了缩身子,心说夫人不会让她去勾引二爷吧。
其实杏儿倒是想,但就是怕。
顾扬骁那个人想要对人好是极好的,但他要是不想,靠近他身体周围就会给冻成冰坨子。
更何况他身边那些侍卫一个个如狼似虎,一个不好就拔枪杀人,她是亲眼见过一个心怀不轨的丫头想要靠近书房,结果给那个燕池一枪打出了脑浆子。
但是林若兰并没有,她只是吩咐杏儿去准备上好的人参燕窝,她要去看赵紫鸢。
在赵紫鸢的院子里,她们遇到了来送礼物的丫头春草。
春草给林若兰行礼,规规矩矩的样子一看就是调教的很好。
看她手里的东西,也是燕窝之类,林若兰不由的问道:“听说你家大小姐也不舒服,现下可好了?”
春草说话凌厉,“多謝夫人关心,我家大小姐现在已经大好了。”
“这怎么就病了呢?听说是脾胃不和,这倒是跟怀孕的紫姨娘状况差不多。”
春草神情一凛,心里对林若兰是骂了个翻,不过她面上笑盈盈的,脆声道:“我家大小姐是老太太那天受到了惊吓,一个姑娘家看到些腌臜事儿,这夜里惊梦白天恶心,大夫说外养内调才好。”
林若兰淡淡的对杏儿说:“这丫头倒是个伶俐的,不像你们,笨嘴笨舌。”
杏儿跟着林若兰已久,立即接了话,“丫头当然随主子,我们像您呢。”
看似调笑,其实不过是讽刺绿璋。
春草把头垂的更低,脸上的笑容已经勉强。
林若兰不再理她,走进了屋子。
一进屋,她看到了顾扬骁坐在床边,虽然还是一如往日的板着脸,可是嘴角是微微勾起的,眼睛里闪烁着代表喜悦的点点星芒。
只一眼,林若兰的心就凉下来。
她在来之前甚至还在想,也许顾扬骁没那么高兴,也没那么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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