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许多呢!”
我没有接她的话,而是闭上眼伸出四肢任由她们把价值连城却像手铐脚镣一样沉重的金银镯套在上面,缓缓站起身来,镶着五色石的凤冠重的我摇晃一步,我甩开宫女的搀扶,用力挺直脊背抬起头来,满头的珍珠作响。
像是在嘲笑我的境遇。
第25章 礼物
父皇生前最常说,大京的冬日冷得彻骨,白雪纷纷,百花凋零,可是这个时候上天气却赐给了他最艳丽夺目的一朵鲜花,那便是我,我出生在千里冰封的冬日里。
我随着宫女沿特意为我建造的室内长廊来到了大殿里,宫妃和皇兄们已经到齐了,只等我不情不愿地姗姗来迟。我抬起头,看见父皇穿着很随性的金色长袍,和蔼可亲地坐在大殿正中央,没有一点皇帝该有的凌厉气质,旁边坐着身着红狐皮披肩的母妃和一脸堆笑的皇后。父皇见了我,从龙椅上站起来,众人也纷纷跟着他站起来。他拍拍自己身边,示意我坐过去。
我由着宫女扶着我走过去,一步一顿,避免因为头重脚轻在公共场合下摇来摆去而丧失了我作为公主的风度。我满面微笑,心里却烦得很,就在脸上的笑容都快僵了的时候,我看见了坐在大殿左侧的四皇兄,他向我调皮地一眨眼睛。
想想一会儿可以出宫,我高兴了一些,就过去在父皇身边坐下,他拉着我的手喜欢不够似的搓了搓,口里念叨着“允儿打扮起来真漂亮”。我心不在焉,看的也桌子上的菜,都是玉盘珍馐,普通老百姓一个月的粮食钱说不定也赶不上我这一顿的价钱。可是最近一直吃的药让我胃口不好,我看着面前的菜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想先拿起旁边开胃的山楂羹先喝一口。
不料我去拿山楂羹的手被半途截下,父皇用手拍拍我的头:“允儿等一下再喝,还没喝药呢。”说着两名太医上来,一个用银筷向药中一蘸,又拿出来向父皇和我展示一下示意无毒,另一个把药递给父皇。
父皇用玉质的勺子在棕色的药里面转了几圈,又吹了吹才递给我:“喝吧。”
“呦,皇上可真是偏心,平时天天嘱咐就算了,今天还亲自给公主端药。”三皇兄的生母娇笑道。
这一句话很显然取悦了父皇,他看着我把药喝完,又把碗接过来,仰头把药底子喝进嘴里,咂咂嘴:“这么苦,允儿可真坚强,要是风寒能快些好就好了。可怜的孩子,以后还要听父皇的话,不能出宫,病很快就好了啊。”然后他笑了起来,连眼角的皱纹都生动起来,看向三皇子的生母:“自然偏心,朕就这么一个公主,不疼她疼谁去?”
底下的宫妃见状都开始讨巧附和,纷纷嚷着“陛下偏心”,一副其乐融融都假象。父皇则在宫女上来跳舞的时候拿着筷子含笑看着我,不停地给我布菜,也不去看下面轻薄的水袖漾出的那片温柔的红色波浪。宫女们不规矩地抬头打量着父皇,可是他纵容地视若不见。他就是这样一个人,温柔而随性,永远不让人在面对他的时候有些许因他地位而产生的距离感。
父皇对我太好,我总是又恨他又爱他,想要反抗他可是他那么爱我,我什么也做不到。我同样没有办法报答他,唯一可以做到的可能就是完全听他的话,或是在他摸我头的时候蹭蹭他,这个时候他就会很高兴,即使一封接一封蝗灾旱灾流民饥荒的奏折已经紧紧锁住了他的眉头,催白了他的头发。
我感觉我是这天底下与他相隔最遥远的人,与其说我是他的女儿,还不如说我是他养的一只珍奇的宠物,一只从小连蓝天都没有见过的翠鸟,他每天给我提供最好的生存条件,只要我唱一支动听的歌给他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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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吃得差不多了,父皇拍了拍手,示意丝竹停止。舞女们训练有素的弯腰低头退下去,宴会达到了高/潮,也就是到了每年父皇送我礼物的时间了。
父皇清了清嗓子,笑道:“允儿今年十五岁了,时间过的真快,记得你还是那个粉红色皮肤皱在一起的小肉团呢。父皇今天就送你三份礼物来祝贺你成年。来人!”
话音刚落,几个小太监捧着两个锦匣子跪在我面前,几个新入宫年龄不比我大多少的妃嫔为了上来看热闹,连皇后都抻着脖子,只是碍于颜面没有凑过来。
我站起身来拿起第一个方形的锦盒,里面有一个羊脂白玉的玉佩。上好的玉料,在严冬中握在手里竟然是温暖的。我捧在手中看看,上面镂雕的是一片花团锦簇,玉佩的正面刻的是“河清海晏”,反面是“一世无忧”。
真的是最美好的愿望。
“喜欢么?”父皇把玉佩从我手里拿过来,亲自系在我腰上。
我点点头,太监在众人羡慕的目光中把第一个锦匣子端走,然后把第二个更大的盒子搬过来。
父皇走上前去把它打开,我伸头去看,是一个非常精致的鸟笼子。
“这个是祁镇大师的作品。”他说着,把面前水杯里的水倒入笼外的一个雕成花骨朵的凹槽里,水沿导管徐徐流入笼内的水槽中。父皇把笼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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