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觅听了那可怖的两个字,浑身剧烈一颤,如同掉入冰水般瑟缩着,眸中尽是恐惧。长公主见此,忙唤了丫鬟去取手炉,又抚其背部好一番劝慰。
锦觅捧了手炉,过了好久才回转过来,眸中恐惧渐渐散去,只剩下同情和怜惜。长公主心中一沉,斟酌着问道。
“觅儿可是同情那沈茗婧?”
“不!我虽然为茗婧姐姐难过,却并不同情她,人们都应该为自己决定付出代价。”锦觅抬头,坚定地回答,“若说同情,我更同情那些无辜受牵连的族人。就因为她的一时莽撞冲动,全然忘记了自己担负的整个家族的兴衰,让他们都为自己丧命,实在是太自私了。”
长公主没料到锦觅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望着锦觅坚定的目光,小小孩童如今已经长这么大了,也有了自己对想法格局,长公主又是欣慰又是感叹。
她抚着锦觅的头叹息,“觅儿明白就好。这世界上,有很多比儿女感情更为重要的事情,”
“你还有两年就及笄了,咱们家已经是滔天的富贵,娘并不指望你嫁到皇家再多添些什么荣耀,也不愿你嫁给自己不喜欢的人。”长公主慈爱地望着女儿,“你大可以放手去挑一个自己中意的。只要人品身份都差不离,我就让你舅舅或外祖母为你指婚。”
“娘~”锦觅听娘亲又说这些不知道说了几百遍的话,红了脸向她怀中钻去。
“只有一点,发乎情止乎礼,在没有禀告我和你父亲之前,万万不能做出与人私定终生的荒唐事。”长公主郑重地嘱咐道。
锦觅点点头,乖巧地说自己记住了。这时外面有丫鬟传话说驸马回来了。锦觅急匆匆跑到门外,拉着父亲进屋,却发现今日不知为何,父亲面上也十分不虞。
“皇上今日早朝已经下旨,要接二皇子回京城了。”
见母亲听了这话微微颔首,神态间却涌现了几分无奈和忧虑,锦觅好奇地问,“二皇子?是那个自出生就养在宫外的二表哥吗?”
“觅儿说的不错,”洛驸马揉了揉锦觅的脑袋。接着抬头,和长公主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人又默默望向身边的女儿。只有锦觅不知所以,笑嘻嘻地望着爹爹和娘亲,又在想晚膳让小厨房做些什么好吃点心才好。
“先主曾测得锦觅万年之内将有一劫,与情爱有关,所以亲手为她种下了陨丹。
润玉独自一人坐在落星潭旁,默默对着潭水出神。魇兽这几日已渐渐重新接受了主人,虽然对润玉有了新的认知,但还是欢快的在他脚边撒欢。
断情绝爱?润玉蹙眉细细回忆着,锦觅一开始虽然澄澈无情,但后来,却并非对情爱之事一无感知的模样。
难道是陨丹失效了?
魇兽呜呜叫唤着,吸引着润玉的注意,向他展示着自己愈加娴熟的装死技术,润玉见此一笑,宠溺地拍了拍它的头。
“顽皮。”
润玉心里琢磨,空想无用,还是要下到凡间去锦觅那里取出那陨丹查验一番才好。正打算起身,就看见一红衣女子向他走来。他当下就冷了脸色,但依旧站起身来,等那人缓缓迈步过来。
“邝露,你今日怎的如此打扮。”
锦觅此时正在对这一块手帕较劲,她拿着那小小的绣花针仿佛有千斤的重量,又仿佛又比羽毛还要轻盈几分,又如同滑溜溜的鱼身一般,让人根本抓不住。
她恨恨地把手上的手帕并针线一丢,趴在桌上望着窗外的春色,想起母亲说的,今日绣不完这方手帕就不要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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