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像是……主人家偷了懒无人打理的样子。
齐二微微皱眉,问那管事:“庄上如今竟看着大不一样?”
那管事听闻齐二问,叹了口气:“没办法,如今人心浮动,大家都各自想着自己将来前程,便是有那忠心干事的老实人,也抵不过其中一些偷懒耍滑的。”
其实这庄子里干活,谁能把活当成自己家的天天卖力气,还是得有人监督,有个奖赏惩罚,这样心里有奔头,才能更加劲地干,庄子里主事的姑娘病了这么久,底下的奴仆自然就懈怠了。
齐二听这话,更加皱眉了:“你们姑娘不管事吗?她如今在忙什么?”
那管事见他竟然这么问,也有些意外:“大人不知道?我们姑娘病了一些日子,一直不曾出门的。”
病了?
齐二听得这话,呆了半晌。
他想起今日那个叫小穗儿的丫鬟去自己府中寻自己,当时门房来报,他只说自己总不能召之即来挥之即去,便特意地拿样了。
如今想来,竟是为了顾嘉病了的事?
她病了,重病,不能起。
这个意思开始他都有些没能懂的,后来细想,终于想明白了,她病了。
明白的那一刻,头上犹如五雷轰顶,心口仿佛被万蚁噬心,浑身的血液都在这一刻冰封。
他想迈开腿,赶紧跑去看看顾二姑娘,可是却手脚不听使唤。
他呆呆地站在那里,眼前一阵阵发黑,而就在那眼底的一片黑暗中,他甚至觉得,这一幕仿佛曾经发生过,在哪个梦里,或者是过往的哪一世,曾经有过这样的苦痛发生。
那管事从旁看着齐二,见齐二脸色煞白,仿佛纸片一般,也是唬了一跳,忙小心问道:“齐大人,齐大人你没事吧?你……要不要给你叫大夫?”
管事心里苦,家里才病了一个,莫名又来了一个不行的?
齐二听得管事的话,深吸几口气,吐纳一番,让身体慢慢地从那种苦痛煎熬中挣扎出来。
之后他面无表情地望着那管事:“带我去见你家姑娘。”
管事只觉得这齐大人的眼神冷森森的,慌忙点头:“好好好,这就去。”
若是平时,按照规矩来说,自家姑娘病重,自然是不能见外客的,可是……现在家里也没个主事儿的,好不容易来了一位算是姑娘的朋友,且是个当官的,那就……那就让他先看看怎么办吧!
此时的小穗儿正愁眉不展地另外几个丫鬟一起伺候着顾嘉,帮着擦身子,喂水,可是顾嘉昏迷不醒,又高热不退,神志不清的,擦身子倒是可以,喂水却是艰难的,只弄得个打湿衣被,却没能喂进去几口。
正在这时,就见齐二来了。
小穗儿之前求见齐二,却被齐二的门房嘲笑挖苦一番,心里是存着恼意的,如今见了齐二,冷笑一声,嘲讽道:“这不是齐大人吗?你来这里做什么?”
齐二却仿佛根本没听到似的,径自走到了顾嘉榻前。
榻前的顾嘉,完全没了往日的鲜活,她仿佛被抽干了水分的花瓣,苍白单薄,安静地躺在那里。
齐二僵直地站在那里,挣扎了许久,才缓慢地伸出手来,颤抖着手,探在了她的鼻前。
他总觉得,一不小心,也许她就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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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顾嘉,正徘徊在一间寝房之中。
这房子的摆设太过眼熟了,靠墙处是一紫檀木百宝架,上面摆放着各样小玩意儿,墙上挂着一些字画,都是顾嘉平时看惯了的,就连那窗棂上的纱,还是她病之前命人糊上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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