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进镖局大门,南齐云便将一张纸条交给农伯樵,农伯樵打开一看,纸上写着一行字:“父踪迹未明,我暂且无碍。事急矣,速走!”却正是苏执笔迹,且写得极是匆忙。农伯樵心头大震,吩咐雷万春、南齐云道:“你二人守在镖局,万万不可出门半步,我去驿站找大哥,让他们速速赶回。”雷万春不知苏执下落,心急如焚,几乎要流下泪来。农伯樵正待赶赴驿站,迎面便撞见雷振、葛一民一脸颓然地赶了回来,雷振刚要开口说话,便见农伯樵面色凝重,更是心往下沉。此番苏铁生与三名镖师押镖至范阳,六日前便已动身返回,依镖局的规矩,途中倘有要事耽搁,也定以飞鸽传书以安众心,如此音讯全无,实是振武镖局开办二十年来来未曾有过的状况。
当下农伯樵将纸条与雷振、葛一民看了,二人亦大是惊惧,须知十数年来,振武镖局除接单走镖之外,全然不涉足江湖之事,在浔阳本地也是处处与人为善,排纷解难,深得人心,骤然出现如此变故,三人绞尽脑汁,也想不透祸从何来。农伯樵道:“信中字迹虽写得匆忙,但并无乱象,执儿应是平安无事,倒是三哥下落不明让人担忧!”雷震道:“执儿信上叫我们速走,不知是何意图?”葛一民道:“莫非当真是那三名胡人在捣鬼?执儿素来胆小,白日里碰上了他们闹事,便找地方藏起来,却托人警告我们?”农伯樵头道:“三名胡人虽不知底细,但决不至令振武镖局迁家避祸。我方才见到那三人往县衙而去,似有急事在身,执儿倘若是暂时躲藏,理应早已回来。”雷振忽地惊道:“莫非是三弟从范阳回来的路上碰到了二十余年前的仇家?”农伯樵摇摇头道:“此事早已经江南御剑阁陈阁主出面调停,以当今江南御剑阁的威名,那些人当不至于出尔反尔。况且二十余年前之事,如今早已时过境迁了。”众人思来想去,皆是毫无头绪。眼见天色已晚,农伯樵道:“我等暂且歇息,养足精神明天再去寻找三哥和执儿的下落。”雷振点头道:“既然执儿示警,我们也不能掉以轻心,今晚我兄弟三人轮流值守,五妹你和万春、云儿呆在一起,不可分散。”
但振武镖局落地浔阳二十余年,头一回碰到这等事情,镖局自雷振以下个个皆是忐忑不安,又都挂念苏铁生父子安危,哪还睡得安稳?农伯樵与雷振商议片刻,索性令众人皆至前堂等候天明,待到夜深之时,街道上更漏声起,众人心中有事,愈加显得四周静寂而诡异。正当此时,忽地传来一阵“咚咚咚”的捶门声,葛一民将门打开,见四人站在门口,登时大喜过望,原来这四人正是随同苏铁生一道往范阳走镖的镖师,为首的便是莫小怜的父亲莫问道。葛一民忙将四人迎将进来,农伯樵见四人身上衣衫又脏又破,知是一到浔阳便径直来了镖局,定是有极为紧急的事情。莫寒山尚未坐稳便急不可耐地问道:“苏三哥回镖局没有?”雷镇等人面面相觑,农伯樵问道:“到底出了甚么事情?莫兄弟且慢慢道来。”莫寒山勉强平缓下来说道:“苏三哥带着我们刚出范阳不久,便发现有人在后跟踪,起先我们兄弟几个还未在意,但忽有一日苏三哥竟突然不见踪影,我们在原地等了一天也是毫无结果,只得先行回来。”雷振皱了皱眉头说道:“如此大事怎不飞鸽传书告知镖局?”站在莫寒山身旁的一名镖师惊问道:“我当日午时便已放信回来,怎么没有收到么?”此人唤作余作文,亦是在振武镖局走镖十余年的老镖师了。雷镇等人相顾鄂然,农伯樵道:“自接到你们自范阳返程之信后,便再无音讯了。”莫寒山颤声问道:“两日前我们兄弟四人在途中又等了三哥一日,其间亦有发信回浔阳,莫非也未曾收到?”农伯樵摇摇头,雷镇、葛一民、慕容青皆是相顾骇然。须知镖局的信鸽非但品种优良,且训练有数,多年来从未有过失算之处,现下竟接连落空,若不是有人暗中密切紧盯四人动静,并出手击落信鸽,断然不至有此大失。
莫寒山问道:“莫非镖局内亦有甚么动静么?”农伯樵刚欲将纸条递给他,雷镇抢先说道:“并无大事,你们一路劳累,便先回去歇息罢。”余作文嘿嘿一笑:“大哥将我等当作甚么人了?”原来雷镇知情势紧急,莫寒山等人虽则勇悍过人,但实则武功见识均不足当大敌,留下亦无甚用处,反倒令其身陷险境,哪知余作文早知他心思,这四人均是追随振武镖局多年,雷振、农伯樵对手下镖师无不待之如兄弟,在这等危难时刻,四人又如何肯置身事外?四人心意已定,反倒镇定下来,各持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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