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达师捂着胸口站将起来,又吐出几口血,指着陆离说不出话来,两眼射出怨毒的目光,半晌之后方才吐出个“走”字,说罢又恨恨盯了苏执一眼,头也不回地踉踉跄跄离去了。曳罗河的二十余人见陆离如此神威,个个瞠目结舌,哪里还敢强行出头?未过片刻,二十余人便溜得干干净净。苏执又惊又喜道:“陆姐姐,你真厉害!”陆离笑嘻嘻地说道:“呆子,不是姐姐的功劳。”说罢转身拜倒在地,恭声说道:“弟子参见宫伯伯!”那貌不惊人的老农不知何时已站在了她身后三尺。苏执顿时目瞪口呆,半晌说不出话来。那宫先生一边扶起她一边笑道:“小丫头嘴下不留情,是生怕言掌门受伤不重罢!”陆离哼了一声,娇声道:“这种江湖败类,死有余辜!谁叫他有眼不识泰山的!”宫先生呵呵笑道:“令师三苦师太还好么?”陆离神色一黯,说道:“家师去年已驾鹤西归了。”宫先生一怔道:“老夫数年前在天山采药做客三苦庵时,令师气色尚好,怎地便登极乐了?”陆离说道:“家师一生命途多舛,数十年青灯古佛仍绝不了相思,她在我这做徒弟的面前不予言表,但我又岂有不知?师傅五年前改名三苦,实是已了无生趣,驾鹤西归亦未尝不是解脱。”宫先生微微颔首,说道:“杨前辈与令师之事,我等外人又岂能知悉?”陆离见苏执呆呆地站着,赶忙说道:“呆子,这位前辈我早先也跟你提过,便是百草峡的药王宫无名宫先生。宫伯伯,他叫苏执。”苏执朝宫先生行了个礼,说道:“小生苏执见过宫先生。”昨夜陆离已向苏执提及宫无名,只是未曾想到这百草峡的掌门简直比乡下的老农还要寻常。宫无名道:“你便是振武镖局的苏执么?”苏执道:“正是小生。宫先生也知道振武镖局么?”宫无名双眉微微一颤,说道:“老夫昨日到了振武镖局一趟,还见到你父亲留字。”
苏执先是大喜,继而颤声问道:“雷伯伯他们都还好么?”宫无名道:“振武镖局内空无一人,但并无凶险之相。令尊在书房留有字条,大意是他们寻你不见,昨日已先行南下江浙暂避,你可即刻前往杭州海宁的宝应柜坊找钱掌柜相会。”苏执闻言大喜过望,原来父亲已然与雷伯伯回合,当是已无性命之虞。苏执问道:“那字条先生可携带在身?”宫无名摇摇头道:“老夫深恐夜长梦多,字条为他人所获,当时便已将之毁去了。”苏执喜道:“正该如此,先生想得周到。”他数日来心头的阴霾顿时一扫而空,看着陆离喜笑颜开。宫无名道:“既然如此,我们便即刻启程南下。”苏执默然不语,沉思片刻道:“我不去杭州。”陆离惊道:“呆子,他们在杭州等你呢!”苏执摇摇头道:“我要去京城办一件事。”陆离气哼哼地说道:“我可不愿去甚么京城。”苏执脸色坚毅,以不容分辩的口吻说道:“我独自一个人也须得去。”陆离小脸涨的通红,说道:“你去便去,跟我又有甚么干系?”宫无名皱眉道:“苏公子,你爹爹他们虽已南下,但曳罗河之人仍在四处搜寻于你,你去京城未必平安。”
苏执道:“陆姐姐,你知道我昨夜在峰顶上交给你的是甚么东西么?”陆离摇摇头。苏执这两日来与她同经患难,共历生死,对她已是极为信任,当下便道:“请陆姐姐再上山崖,将那油皮纸包取下来一看便知。”宫无名道:“两位少歇,容老夫代劳。”说罢双膝微曲,吸了一口气,身子便腾空而起,落在山崖之上,苏执尚未惊叹出声,宫无名两个起落,便已到了苏、陆二人首次落脚歇息之处,宫无名道:“是这里么?”苏执道:“便在先生右手岩缝。”宫无名依言将那油皮纸包取出,身躯往前一倒,如飞鸟般凌空跃下,眨眼之间便已落在苏执跟前。苏执见他脸不红气不喘,一上一下极是敏捷利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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