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或者哥哥其实一直都知道,只是装傻。
又或者哥哥也是喜欢滕翊的,只是没有勇气踏出那一步,那么他阻止自己和滕翊交往也就不足为奇了。
他不去怀疑滕翊对自己的感情,只是一想到他们之间有哥哥的存在,哥哥曾在滕翊心中的位置,他就没有办法当作什么都无所谓。这不是过去时还是进行时的问题,而是一旦发生过,他就没办法接受。
他感到如鲠在喉。
“阿慕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弟弟?!”
他忽然想起当初刚搬来时,滕翊生气时总对他说的话。那时候他只对这样的话一笑置之,而现在,如一把利刃刺痛胸口。
是啊,他一直都没有哥哥优秀、没有哥哥温柔、没有哥哥懂事。
这样的自己,像他,又不像他。
滕翊究竟喜欢自己哪里呢?不管现在如何,当初开始时一定是因为自己是阿慕的弟弟吧?
这一晚,无疑是彻头彻尾地失眠了。
白佳诚决定起床的时候,天色还未亮,一个看似寻常的星期六即将开始。
然而这个星期六对于滕翊来说注定是不寻常的——白佳诚不见了。
不辞而别。
从留下的痕迹看得出来,走得很匆忙,仅仅带走一箱行李。
经过18个小时的飞行后,白佳诚落地希斯罗机场。开机后便收到了30多条短消息,滕翊和哥哥发的最多、其次是孟维。
而他接起的第一个电话也来自孟维,对方几乎是一接通就兴奋地喊道:“你终于肯接电话了!到底去哪里了啊小少爷?滕翊都急疯了你知不知道?!”
“我到伦敦了。”白佳诚揉了揉眼睛,站在行李传送带旁,声音满是疲惫。
孟维差点没气晕过去,“开什么玩笑!千万别告诉我你这是专程跑去喂鸽子的!”
“我不想回家,也不想待他那里,其他地方我也不认识,就这里我最熟,还算有落脚的地方。”
“那你打算在英国待多久啊?!”
“不知道,也许几天,也许签证到期为止。”
孟维觉得自己大概是年纪大了,已经不太能赶得上中二少年的脑回路:“我也不跟你讲了,直接叫滕翊打给你算了。”
“你别叫他打给我,我不想接他电话。你只要告诉他我现在没事,人在哪里就行。到了伦敦就是我的地界了,我可以找朋友、同学。你们都不用担心。”
然而孟维并没有听他的,而是直接叫滕翊打来了电话,白佳诚看到滕翊两个字在屏幕上执着地显示着,长舒一口气后,终究还是接起电话。
滕翊不等他开口,而是十分强势地、字字清晰地告诉他:“白佳诚,我请你现在就去买返程的机票,你有任何不满,你回国我们当面说清楚。”
白佳诚也试图用平静地语气说:“我没有对你不满,问题在我身上。是我反悔了。”
滕翊在电话那头,沉默许久,“阿诚你不能这样任性,毕竟不是小孩子了。”
“我就是任性,我就是不成熟,也不值得你迁就我。”
滕翊说:“我有理由相信,你说的这些都是气话,如果你介意我以前的事,我得说我问心无愧,我对你一直一心一意,以前的事以前的人,断了就是断了,绝不回头。只要你不把事情做绝,我可以答应你,给你时间慢慢去消化,但你玩够了就要立刻回来。”
“谁说我介意的?我根本不介意那些。”
滕翊道:“好,那就如你所愿。”
白佳诚听着语气冷静得让人不由地害怕,赶忙问道:“‘如我所愿’是什么意思?”
“分手,你想要的结果,不是么?”没有温度的语气犀利地反问着白佳诚。
“我没有……”白佳诚开始意识到滕翊是来真的,是在生气,不禁为自己刚才的情绪化的任性言行后怕起来,“我没说要分手……我没说……”
“白佳诚,你到底想我怎样?我的耐心也是有限的,这你是知道的。”
“我知道你有底线,可我也有!你以前喜欢过任何人都不关我的事,可你既然喜欢的人是我的哥哥,我就没办法接受!我就是小气!我就是觉得膈应、难受!过多久都不可能消化这件事……可我也不想和你分手,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这样了……”越说越委屈越语无伦次,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
他的哭腔清晰地传入滕翊的耳中,后者无奈地叹了口气,一字一句反问他:“我什么时候说过我喜欢阿慕了?”
白佳诚抽噎道:“‘菠蕉’,‘慕情’不是你说的?”
“‘菠蕉’的名字的确写作‘慕情’,但这和你哥哥白佳慕一点关系也没有。我以前喜欢的人是我大一时的广播站主播,那时候我是广播站的设备管理员。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正在朗读一篇散文,背景音乐叫作‘慕情’。阿慕送我菠蕉陪我解闷的时候,我还是没有放下那个人,所以我还是很没用地给它起了这个名字,阿慕有问过我,那时候我不敢让他知道我病入膏肓无药可救的样子。”
“不是阿慕就好!滕翊,对不起……是我错了。”白佳诚不禁为自己脸红,可怜兮兮地试探道:“你现在还要我吗?”
滕翊冷冷道:“回国再说。”
“哦……”
白佳诚挂了电话,就张罗起改签回程票的事,在机场荡了7个多小时后终于等到自己回国的航班,而此行也不可不谓为名副其实的“伦敦半日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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