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密吗?”陆尚温抬起脚继续走,雪于空中流转旋转,与风共舞,“你真的觉得,在那之前我们之间就没有猜疑吗?”
段暄的脸白了白。
“朕一直以为,天底下会穿成朕这个模样的就只有朕一个……而你从来都是忽视了朕的这一身衣服这一副装扮……朕从来都没有说过你就觉得朕真的蠢到什么都不知道吗?太天真。但朕并不怪你,反而很欣赏你的勇气与愚蠢……如果我知道自己面对的是时时刻刻会杀了自己的人,我会害怕到连谎言都说不好,而你却做到了,并且在欺骗别人的同时,连同自己一起欺骗。”陆尚温说着,朝着那处走去,他扶着树干往树干后面看去,看见断了顶的伞,伞面上的梅花被撕裂成一半,在它旁边的是一枝梅花,花瓣掉了几瓣,在这一片雪白太过显眼,一旁的树干上有着糕点的残渣,那是他拿到唐豫书的寝宫却忘了拿回来的点心。
“朕在想,你刚见到朕的时候是在想着什么,又是撒了什么谎。我从来都是清醒的,而从来没有笨到被骗得这么惨过。”陆尚温捡起梅花,回头看时,亭子里却已然没有了人,只余桌上那一盒装饰漂亮的点心,雪被斜风吹入亭子里,落了许多在那上面。
陆尚温在原地默默无言地站了一会儿,然后将梅花扔在地上,朝着亭子走去,拿起了一个糕点塞进了嘴里,心想真的有那么好吃吗?好吃到让人落泪。
事实证明是没有,入口的点心嚼碎了仍然是那么一副甜到腻的味道,除了细致了点就再没有其它的优点,陆尚温将盒子盖上,抬头看见乱舞的雪与风。
陆尚温知道是谁发出的声音,也知道是谁打断了他们,但是他没有去找,亦没有去将伞还给该有的人。
段暄不肯离开她的宫殿,他也不会去找段暄去再说些什么,他毕竟不知道对方的真实身份是什么也不知道她究竟想要的是什么,但是现在看来她是没有办法伤害他了的,他就像往常一样,该上朝的时候上朝,无聊的时候看看书,无聊到连书都看不下去的时候就堆雪,唐豫书也没来找他,他也不再见到对方。
他一个人看书,一个人喝茶,一个人吃饭,明明有着众多人的皇宫,却冷漠得好像只有他这么一人,所有人做完本职就低着头佝偻着腰离去,不言不语。
春节将近,所有人都是更加慌忙地准备着,却还是如此寂寞空旷。
这皇宫太大,藏住了人们的欢声笑语。
陆尚温于是就很无聊,他侧卧着看书,有一缕光射在他手上洁白的书页上,亮得刺眼,陆尚温侧了侧手中的书,那束光所照射的面积更大了,陆尚温反复摆弄着手中的书,一时间觉得这个很好玩。
唐豫书站在枯木之后,远远地看着窗内的陆尚温摆弄那本书,然后松开按着翘起的枯枝的手,那枯枝撞在一起,发出细微的声音。
陆尚温听见后头传来的声音,转过头去看,却只看见晃动着的枯枝。
陆尚温正看着,突然起了风,那风灌入他的袖口领口,陆尚温一个哆嗦,然后关上了窗。
唐豫书回到寝宫时,荷清在屋内等他。
他关上了门,然后荷清从袖里拿出张纸条道:“他在等你,里面是地址,明天就去见他,守门的人已经打点好了……”
荷清笑着,眼中闪动冷漠的光。
唐豫书抿抿下唇,从前得知能相见时的喜悦已然消失得一干二净,剩下的是不安与愤怒,他接过荷清手中的纸条,打开后将里面的地址记住,然后将它放在烛火之上,看它由完整的洁净的白色被一点一点染成黑色,然后化作数不清的黑色灰烬,于烛台旁边飘零飞舞。
他知道对方为什么千里迢迢来到京城只为见他,他也知道对方想对他说些什么,他了解先生,就像了解自己,他唯一无法了解的是对方对于自己究竟了解多少……以及陆尚温……他知道多少……
唐豫书不知道,现在的他心中一片乱麻,很是烦躁。
隔日他穿了外衣,慢慢往外走去,狂风乱作,唐豫书有些看不清前路,他踏出了第一步,踩着软软的雪,一脚陷了下去,唐豫书往下看,已然陷到了膝盖。这场雪太大,他每走一步都感到累。
等他走到宫门时,雪已经停了,只是埋在地上的雪依旧是这么的厚,守门人沉默着看着他,示意他上前,唐豫书走近了那守卫,在和他擦肩而过的同时袖子一沉,那人塞进了什么。
唐豫书一远离了宫门就死命地奔跑,后面有人在跟他,随着他脚步的快慢而追随,他冲进了人群,此时出来买年货的人们太多,人如潮涌,那人见到唐豫书进入人群的时候已经晚了,他随着唐豫书挤入人群中,等到他挤出人群时已经看不到唐豫书的身影了,他就像是一缕烟,时刻离去消散了自己的身影。
唐豫书躲在小巷的边缘,侧着头看那四处张望的人在岔口停留,那人看起来很慌乱,唐豫书觉得自己应该要做些什么,要是对方走的是和他同一条路的就不太好了,于是他从地上捡了一块石子,朝着与他所要走的路的对面那一条扔去,石子落在地上响起一声尖锐急促的响声,在人群的嘈杂下显得格外刺耳,那人的注意力瞬间被吸引,然后朝着那里跑去,唐豫书看着那人消失在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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