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有所防备。”谬音端起茶杯抿了抿,悠然地说道,“若不是看在毛剑怀的面子上,我也不必亲自动手解决这事。”
“还请前辈明示。”顾隰脸色放松了些,心里思忖着眼前这男子许是师父的好友。
“当年我与你师父曾有过一诺。”谬音优雅地吹了吹热茶,茶雾朦胧了他那清美的五官,“他赠我一曲白雪,我答应他若将来你有难,助你一次。”
“这曲白雪便是入岛的关键。”谬音继续解释道,“换句话说,只有你方能破阵上岛。”
“这么说....这男子失踪一案?”
“此案全国震惊,风声鹤唳,人人自危。”谬音看了一眼顾隰,清淡地说道,“顾侯爷若破不了案,麻烦不小罢。”
“谢过前辈。”顾隰立身抱拳行礼,心里倒是半信半疑。
“三日后那些少年的毒才能解,你便在岛上留三日罢。”谬音继续道。
“有劳前辈。”
夕阳西下。
留影阁一片柔和的昏黄,在一个池中亭内是一袭月白与一袭赤红,盈盈水光铺上一层昏黄,水雾升腾,如堕仙都。
今早威严冷傲的谬音,如今在暮光中稍显温和,一袭淡蓝的衣衫清辉静美,暮光映衬,美人如斯如画,像是从神界飘逸而至。
“谬音,若是三日后那些少年不醒......”微生逆担忧地看着谬音。
“我不会说没有把握的话,承不必为我担心。”
“那你....打算何时再回去闲池园?”
谬音动了动嘴唇,最后还是选择缄默不语。
微生逆不悦地皱着眉头突然将谬音牢牢抱住,一呼一吸间温热的气息打在谬音那白皙的脖子上,强烈的占有欲压得谬音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你可知我有多想你,为何总要避开我。”
“你想多了。”谬音清冷地回道。
微生逆不再言语,只知道紧紧抱住谬音,仿佛害怕这个看破尘世的人随时羽化登仙,而谬音毫无波动,清眸依然深邃如渊,深藏着多少秘密。
“承,你也长大了,是该知道你爹娘的事了。”
微生逆眼神微变,他从小在岛中长大,五岁时娘亲病逝,后来没多久爹也离世,之后的年年月月都是谬音陪伴。
“前朝的皇帝,姓褚。”谬音目光紧紧凝视着微生逆,口气却是很平淡。
“嗯。”微生逆神色无动,即使他知道,他本名不是微生逆。
而是禇承。
“算算也有二十三年了,当年这靖国的皇帝是你的祖父褚空.,二十三年前乱臣贼子左丘亥发动政变篡夺皇位。”说到此谬音原本平静如水的脸庞隐隐出现了一丝裂纹,似是略带有哀伤和愤恨,然转瞬即逝。
“眼看左丘亥大军快要攻破宫门,褚空却要殉国,最后在褚空的坚持下,我和当时的太子褚佑,也就是你爹还有你娘傅水从密道逃出皇宫,后来我们才知晓褚空一把火把乐政殿烧掉,自己葬身火海,以身殉国。”
说到此谬音走出微生逆的怀抱,他抬头望天,衣袖翩飞,语调也染上些异样的情绪:“我记得当时左丘亥的兵马乘船紧追,弓手在他的一声令下万箭齐发,箭雨如麻。”
语如沉水,谬音一双眼睛如墨如雾,始终定定望向池中睡莲,如同在讲述一个有趣的故事:“我们一行人伤痕累累,疲惫不堪,幸而终于找到契机躲开追杀,来到此地,浸月岛本是我闭关的居所,位置隐秘且在海上,于是我们便暂时藏身在浸月岛内。”
“我们便如此苟且偷生了二十多年。”谬音为微生逆拢了拢衣襟,轻轻一语,泄露出一些异样的情愫,只是一瞬,那美若神祇的容颜便恢复清冷之色。
“那你是谁?”微生逆定定地看着谬音。
“我?”谬音脸色微白,苦涩一笑,“自几百年前大华王朝分裂成几个国家后,各国都有一个祭司家族持法器护国。”
“祭司?”微生逆微微皱眉,直觉告诉他这不简单。
“从我十岁成为靖国大祭司的那日起便身受封印之咒,以此换取天命之术。”谬音不自然地笑了笑。
“难怪你的占卜术法如此出神入化。”微生逆恍然大悟。
“如今几百年过去,各国祭司家族渐渐没落,靖国如今也没了祭司。”
“那为何突然告诉我这些?”微生逆紧紧盯着谬音。
“你都十八了,也该知道这些陈年旧事了。”谬音平静地回道,“回去休息罢,夜深了。”
“我送你回去。”微生逆温柔地吻了吻谬音的眉心。
“不用。”
微生逆当没听到,不容抗拒地牵起谬音往后院楼阁走去,他一路上霸道地握着谬音的手舍不得一点儿的放松。
夜幕降临,亭台楼阁仿佛被淡淡的哀愁包围,谬音一动不动地看着微生逆离去的背影,天意如此........自从自己成为祭司踏入祭坛便注定在这尘世间只是个过客,莫妄想遗漏一丝感情在这浮尘千世。
【浸月阁】
慢慢长夜,今日发生太多事,岛上有不少人辗转不可入睡。
顾隰谨慎地向窗外望望,除了一轮明月若隐若现即无他物,便双脚一点,身姿一闪飘出窗棂。他略略观望了岛中地势,约莫这几天他和霍十方所走过得路线是自西向东,便继续向东边掠去。
他身姿快如风驰电掣,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看似东边几座阁子似乎都无半点被挟持来的少年踪迹。
心中疑心更重,莫不是中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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