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胤伦冷冷的把他的话堵了回去:“冯杰生,你当你这么了解我了?你当我真就这么好蒙骗?说什么事情都是为了我好,如果真的为了我好,你用得着像现在这样逼我做我不愿意做的事?嗯?”
“我……”
“说是为我好,说是爱我,可你的目的到底单不单纯,只有你自己心里最清楚!想要夏家的资金对吧?变着方的对我好,你就是这个目的对吧。其实你还真找准突破口了,是从夏容宇那里收到的关于资金的消息对吧。眼看着我落进你的圈套,觉得很得意是不是?冯杰生?等你拿到钱,我最后的价值也没有了。像施舍一样还给我和几年前一样的死法,也算是仁至义尽了是吧?你是真的以为自己得逞了?把我当成那些小姑娘一样好骗?可惜的是功亏一篑!就算我在你眼里,真的跟薛礼昂说的那样是你的哈巴狗,可你毕竟还没得到这条狗的全部!”
他越说越是尖锐,音量也渐渐拔高,让冯杰生脸上本来就褪去的血色再也剩不下一丝一毫:
“他……他那样说……”
“他说错了吗?你不就是想当我的金主吗?我的资金的……主人,嗯?”
“不……”
冯杰生摇头,一时半会却找不到半句话来反驳。
他早已将整颗心都恨不得剖开摆在夏胤伦面前,可是对方视若无睹,他又能有什么办法?
夏胤伦起初只是一径冷笑,可看到青年嘴唇蠕动全然发不出声来的样子,看到对方的眼睛蒙起一层水雾,又觉得有些冷笑不出来了。
其实……
他也不是没感觉,当初他就看好这个年轻人,所以才破格提拔为助理。夏氏在那之前没出过任何问题,大概真像冯杰生说的那样,他做不出出卖夏氏的举动。
自从游艇遭袭,人生就像分割成两块般,泾渭分明。
六年多后再次见到冯杰生,他意外之余并不想承认,一心只希望能逃避过去。如果不是冯杰生的积极,现在他或许还龟缩千里之外的一隅。青年的悉心照顾,苦口婆心,一点一滴如同春雨一般润物无声,悄然渗进他生活的每个角落。
或者也正是因为如此……想到对方可能别有目的,才更不能容忍。
“其实你不说破我也不打算说透,点到为止对你对我都有好处。可是你为什么偏要说出来?我该做什么?赶你走似乎不可能,这房间还是你开的。怎么,把自己当成我的金主还觉得可以把我一直蒙在鼓里,最后还能让我高高兴兴的把资金双手奉上,高高兴兴的当一只哈巴狗?”
“不要这么说……请你……”
隐约知道怎样才能最大的刺痛对方,随着夏胤伦的字字句句,冯杰生浑身都陷入到肉眼能见的颤抖中去。
“难道不是么……”看到青年哀求的视线,夏胤伦却停不下来。心里好像游荡来一个魔鬼,让他说出愈加刻薄的话,“就是当金主也没什么不好,我自认为我的床上功夫还是很不错的,你总不会觉得自己吃亏了吧?”
“阿伦……别说了……”
“怎么说吃亏的是我才对啊,卖屁股的是我又不……”
“别说了!”
冯杰生再也忍受不下去地大吼出声,接着就对上夏胤伦的眼神。深而且黑,像是把一切都覆盖在最底层,看不见什么真实的东西。
他深深吸了口气,好不容易理顺了在脑中盘旋的零散语句:“阿伦,要说起来,我才是哈巴狗。”
“哦?”
冯杰生艰涩的露出一个笑容:“你看,我跟在你身后你怎么赶都赶不走,你扔个骨头我都要高兴很久,看到你我就不自觉的想要摇尾巴……”
他边说着,边走到夏胤伦旁边,伸出双手,轻而易举地就将男人给圈在了怀中。
心脏一阵一阵隐隐的揪痛。
不过是比自己身高稍低上一点的男人,肩膀却似乎一天比一天更瘦削,摸上去能够感觉到骨头的硌手。
怎么会还看不出来?
夏胤伦一言不发的时候变多了,最近不冷静的时候变多了,是不是可以说明……他其实并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样无动于衷?
这个人早就给自己筑起高高的心防,只能蚕食,不能鲸吞。
有很多细节都能说明问题,却只有在他心中的难过到达极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的时候才能留意得到。
感受着胸前紧贴住的脊背传递来的温暖,冯杰生的声音越发柔和。
“我已经出柜了,如果你希望的话,我可以登报,故意透露给记者也行。秦英华是我大姐,宋展鹏是我姐夫,你要报复我不阻止你,我知道你会适可而止。我没有做过对不起夏氏的事情,不管是以前、现在还是未来。至于薛礼昂,他说的话,你就当成个狗屁吧。出海的事,如果你不想,我们就不去……”
眼前近在咫尺是男人白皙的后颈。
冯杰生轻轻在上面落下如羽毛般的吻。
“我什么都陪着你。”
房间里的气氛一时凝滞住。
见夏胤伦不发一言,冯杰生心中愈加忐忑。巨大的不安笼罩在他整个人身上,连双臂什么时候被挣开都没有意识到。
直到夏胤伦比之前更森冷的语声传进耳中:“……用不着。”
他心里咯噔一下,抬眼就对上一张毫无表情的脸孔。眉眼明明再熟悉不过,却充溢着说不出的冷漠疏离,冯杰生忍不住叫:“阿伦……”
“别这么叫我。”
他看到夏胤伦嫌恶般皱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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