脆弱,“我不知道,他说我们一体同生。”
“方才他很难过,我也很难过,”敕若低下头,“可是我不知道,我好像什么都不知道。”
敕若语序有些混乱,“我感觉自己被人牵着鼻子在走,却又不知道是谁。”
花子夭张了张嘴,想说“或许是我”,见到敕若的脸色,却又说不出口了。
“你今天晕倒了,你知道吗?”花子夭半晌才说出话来。
敕若点头,“我知道,头很痛。”
花子夭沉默了一会儿,扳过敕若有些颤抖的肩膀,只看进那双桃花眼的深处,“对不起,是我的错。”
敕若摇头,“怪我自己修为不精罢了。”
花子夭一个失神,回过神来,已经将敕若抱入怀中,“对不起,我以后不会这样了。没有人,没有人牵着你的鼻子走,我很快就将这里的事处理好,我就带你离开。”
敕若没有挣扎,静静靠在花子夭的肩窝处,“你说国师病入膏肓?”
花子夭一愣,“嗯。”
“为何?”
“依我看,似乎是长期的服用一种药物,导致身体衰败,”花子夭说道,“后宫之中,杀人于无形。国师也难逃此劫。”
敕若愣住,一时间脑中竟闪过无数的画面,倏忽而逝,敕若抓不住其中任何一个,眉间又开始闷闷发疼。
他脱口而出,“引鹤不可以死!”
“引鹤?”花子夭并不知国师真名,普天之下,也甚少有人知道。
敕若一愣,“国师,国师告诉我他名引鹤。”
“你舍不得他?”花子夭眯了眯眼。
敕若摇头,“一想到他会离开我,我就很难过,头很痛。他不可以死。”
花子夭并非愚笨之人,“你在求我,还是在委托我?”
敕若垂眸,“我已经没有什么好换的了。”
“你可以拿你自己换啊!”花子夭不自觉地开始引导敕若。
敕若抬起头,看向花子夭,两人距离极近,温热的呼吸彼此交错着,他问道:“你希望我在求你,还是委托你?”
花子夭愣住,没想过敕若会这样反问他。
半晌,花子夭轻笑出声,“呵,我很开心你来求我。”
敕若不再说话,“我不怪你,真的。”
花子夭知晓他说的是佛心一事,淡淡一笑,重又抱住他,“即便下地狱,我也要拉着你。”
“可是我不会,”敕若轻声道,“你也不会。”
半晌,敕若道:“若是别人的追求是快乐幸福,难道你的追求就只是为了下地狱吗?”
花子夭闷声笑道:“黄泉路上,若是有你,我想那就不会太难过。”
“你不能为了不难过,而拉上我。”
“那为了什么?”
“不知道。”
良久,敕若低声问道:“你会帮他的,对吗?”
花子夭不语。
……
花子夭带着敕若去了侧房中将就了一夜,告诉他,这是他小时候常待的地方,本来是奶妈的住处,但因为奶妈对他很好,他常赖在她的身边。
侧房只是简单清理了一番,四月初的天气,不算暖和但也不是很冷了。
花子夭凭借着深厚的内力,至少让头疼初愈的敕若不会再受风寒之苦。
凌晨,宫中除了有人当夜值以外,无人再掌灯外行。
花子夭见敕若已经睡熟,才悄然起身,走到正房,绕到里间,引鹤还躺在床上,脸色苍白似鬼。
花子夭站了一会儿,更声一过,他抱起引鹤,出了宫门。
花子夭轻功极好,不过半柱香的功夫,已经将引鹤送到国师塔中,见引鹤因为床的冰冷而微微皱眉,他也不再管,冷声道:“你让本尊帮你稳住小皇帝的天下,他让本尊帮你活下来,本尊现在是不是可以说,国师倒是下得一手好棋?”
引鹤自然没有回答。
花子夭离开,发现桌上正摆着一副未竟的残棋,他拂袖一甩,黑白棋子尽皆化为粉末,混杂在一起,黑白不明。
花子夭回到敕若身边时,敕若还在睡梦中,却已经感觉到凉意,微微抱紧了自己。
花子夭抱起他,将他放回正房里间的床,这么一会儿功夫,花子夭已经命人收拾了床铺,重新铺了床。
敕若感觉到花子夭动作,微微睁开眼,有些迷茫,“国师呢?”
“我送他回国师塔了,”花子夭跟着上了床,“国师不能轻易出塔,更不用说来久不居人的浣竹宫了。”
敕若睡意朦胧,对花子夭的话也表示理解,点点头,有些开心,“你帮他了。”
花子夭失语。
敕若勾着嘴角,又睡了过去。
花子夭轻叹,躺下来,突然忆起当初命人将敕若带回故人阁时。
那时,他不过只是为了佛心。
后来,见到敕若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逗起来总觉有趣。
如今,他再扪心自问,佛心却不再是唯一的目的。
花子夭转过头,看着敕若安静的睡颜,或许就是在这一晚,敕若晕过去的那一刻。
花子夭向来是对礼数礼教不屑,如今突然明晰了自己这般不同寻常的感情,就好似,他在台下看戏,看悲欢离合,看物是人非,突然有一天,他站在了台上,演绎离合之悲喜,身临其境一般……
花子夭闭上眼,只觉浮生虚妄可笑。
☆、第五十三章
春试的结果直至五月才出榜。
当日花子夭带着敕若出了宫,一是因为长渊书院放假,敕若想要去接小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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