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次相见的时候是在医院,心情差到极点的她忍不住对他出口不逊,不料自己的举动惹怒了他。他害她丢掉工作,设计骗她签了卖身契,要她做他的情。妇。那个时候的她很愤怒,自己的尊严被践踏,有那么一会儿,心高气傲的她甚至恨他恨得咬牙切齿,可在这样的情绪下,她奇怪的感觉到自己还有那么一点淡淡的委屈感,没有缘由,却不能忽视。因为他欺负她,所以觉得委屈。那时候的她还没有发现,她于他其实从一开始就抱着一点对别人所没有的期待。
在他们同居的这段时间里,凭良心讲,他是一个很合格的男朋友,几乎对她百依百顺,明明是一个冷酷无情的男子,却偏偏给她以包容的温柔,无尽的宠爱,足够的耐心,而她也终于在他甜蜜的攻势下,慢慢沉沦了一颗本不愿妥协的心。
然而,他们也并不只有快乐的时光,像大多数的情侣一样,误会,产生分歧,闹别扭,冷战,这些他们也都不可避免的经历过。她曾深深的讨厌过他的霸道,讨厌他仗着权势囚禁她,可偏偏一无所有的她无力反抗,这样身份地位的悬殊让她不由自主的与他产生了隔阂,其实说到底,那仅仅只是一种恐慌,害怕失去他便连一颗高傲的心也被踩在脚下的恐慌。
他们这场惨淡收场的恋爱,结果令她难受,却并不意外。
或许从一开始她愿意对他交出自己那颗生性凉薄的心时,自己就暗地里做了两手准备,她想过天荒地老,渴望童话般的爱情并不只是一场虚幻,她期待美好幸福的结局,可惜,悲剧的他们终是被命运玩弄。
他的“背叛”终于还是在自己一直以来隐于心底的担忧下发生了,当他跟一个全身光裸的女子出现在她的眼前的时候,那一刻,她无法用语言来形容自己的心情。她目睹了他的出轨,庞大的自尊心迫使她强压着内心的怒火转身就走,可他并不知道,那时候的她有多么卑微的希望他能追出来,给她一个解释,可他没有。
这几年,她带着儿子满世界的跑,她说自己喜欢旅行,可没人知道,她只是喜欢途中“偶遇”他的心情。六年,她知道他不离不弃的追逐,却一次次放任自己与他擦肩而过。是,她是在故意躲避,她安慰自己说只是想要报复他的背叛,却始终不肯承认自己的懦弱。其实她只是怕了,怕自己好不容易交付出去的心再次被狠狠地伤害,怕自己再次输的狼狈不堪,连与他面对面站着都不敢。
江以墨,你混蛋!
不是说你爱我吗?不是说想要陪我一辈子的吗?
那至少请你不要死!
只有你活着,我才会考虑要不要再给你一次机会!
“妈咪,没事的,他没那么容易死!”莫皓然忽然掰开莫伊言的手,直视着她雾蒙蒙的双眼,见她果然又开始掉眼泪,忍不住叹息一声。
莫伊言闻言微顿,继而点了点头,哑着嗓子应了一声。
“别咬了!再咬就出血了!”莫皓然伸手抚了下莫伊言的唇,皱着眉道。
他妈咪哪里都好,就是内心太脆弱了,可偏偏又爱逞强,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打哪里学来的咬嘴唇这个习惯,都不知道疼么?
江夜辰和墨琪雅得知江以墨重伤正在抢救的消息,以最快的速度赶了过来。
“残狼,怎么样了?”江夜辰一到便沉声问道。
残狼摇了摇头,不着痕迹的看了莫伊言一眼,眸中划过一抹异光。
“属下有事禀告。”残狼忽而恭敬地道。
江夜辰挑了挑眉,便同残狼一起出了走廊。
墨琪雅见状微微蹙眉,却也没有多问,她现在最担心的当然是她儿子的安危。
“阿姨,对不起。”莫伊言愧疚地跟墨琪雅道歉,她知道身为一名母亲,墨琪雅此刻的心情,而这一切都是因她而起。要不是为了救她,江以墨也不会受伤,更不会躺在手术台上死生难测。
“说什么傻话,不用觉得愧疚,这是以墨应该做的!”墨琪雅呼了一口气,坐在莫伊言的身边。
她并不怪莫伊言,发生这样的事谁也不想,虽说她的儿子是为了救眼前这个女人而生死未卜,可她又能说些什么呢,她现在只能祈祷自己的儿子平安无事。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手术依然在紧张的进行,莫伊言一颗心如被放在油锅里煎一般,又热又疼,手心里全是冷汗。等待的煎熬闷得她心里难受,担心的人就躺在里面,可她却无能为力,只能坐在这里静等消息,这种感觉差极了。
相比较莫伊言的焦急,莫皓然显然就淡定得多,静静的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不一会儿困意便如排山倒海般袭来,莫皓然懒懒的打了个哈欠。
莫伊言见状皱了皱眉,忽而将莫皓然歪斜的身子扶正,认真地道:“皓然,里面躺着的是你的爹地,他救了我们,也是因为妈咪他才受伤的,对不对?”
莫伊言问得很郑重,她无法看着自己的儿子如此漠视江以墨的安危,他是他的亲生爹地啊,他不能这样一副无所谓的态度!
莫皓然闻言挑了下眉,狭长的瞳目低垂,一抹淡淡的笑意在莫伊言看不见的角落划过,像极了一只狡诈腹黑的小狐狸。
“嗯。”莫皓然乖巧的应了一声,随即坐正身体,活脱脱的一名优雅小绅士。
我单纯善良的亲亲妈咪呀!你可是冤枉了我一回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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