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诚抬头看了看窗外,说:“没人,虎子哥你说吧。”
邹东的嗓音明显肃穆起来,说:“沈阳的事情,上峰有明确的指示,你干好自己的事,不要随便表态。这里面的水太深,不是你我能看得清楚的。最近有不少记者去了东北,听说要采访老东北军,你要是碰到了,记得嘴巴闭紧点!”
杨诚问:“虎子哥,听说民愤不小呢,到底打不打?”
邹东在电话那头皱了皱眉,说:“打不打是你该问的吗?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不该问的不要问!”
杨诚懒懒的“哦”了一声。
邹东不放心,又说:“穆白啊,你嫂子今天要我跟你说,杨家就剩下你一根独苗了,咱不做孬种,但是命是自己的,对不?别惹事啊!”
杨诚握着电话的手紧了紧,说:“虎子哥,我听你的。”
邹东笑了,说:“唉,这才是么。”
两人又拉了一会家常,便挂了电话。
第三天凌晨,杨诚骑马到了旅部,蹭着旅长的车到了锦州。炮兵旅、骑兵旅以及陆军几个旅都在,会上先宣读了上峰的指示:
政府已经将沈阳事件诉诸于国际联盟,委员长也以个人名义拜托美国政府关注此事。政府发表的《告全国同胞书》中也表达了政府的立场,在国际联盟的裁决未出来之前,各级机关单位要告诫民众保持冷静、克制。
所有部队,按兵不动,要做好士兵的政治工作,没有作战命令,不许出现擅自交火的现象。这次会议的精神务必传达到位,参加会议的每个团长、每个营长都要为自己的士兵负责。
秘书处叶处长刚念完,驻防锦州、时任十二旅旅长的张廷枢第一个张口骂了起来:“我cao你大爷,什么狗屁命令!”
叶处长红了红脸,说道:“张旅长,请你注意影响!”
张廷枢声音又大了一点:“老子要什么影响,日本人都打上门了,我们在干什么,洗干净屁股等着被cao啊!”
“是啊,什么按兵不动,妈的老子当兵以来就没受过这样的气!”
“就是,反正老子回去不宣传这些鸟决定!”
“我们不是国民政府军么,改编的时候说得比唱得好听,现在为什么不能反击?这国民政府军有什么当头?老子不如回去当土匪!”
“大帅说过,我们生是东北人、死是东北鬼,家都保不住,死了也没脸见大帅!”
一时间,底下吵吵嚷嚷,大家都跟着张廷枢说了起来。
叶处长张张口,看着会议室里的人,想说什么又停了下来。
“干什么呢!泡澡堂子啊!”一声大喝传来,底下吵哄哄的众人看到是荣参谋长过来,慢慢静了下来。
荣参谋长看着叶处长,皱紧了眉头说:“叶处长崇尚民主,宣布个命令都由着大家自由发挥啊!”
一句话把叶处长脸上说的红一块白一块。
随后,荣参谋长看着众人,缓缓说:“怎么,诸位觉得,执行这个命令很困难?”
一直以来,荣参谋长是张学良的心腹,大家看到荣参谋长亲自出面,就知道这个事情就算吵到少帅那里也是没戏,于是都默默不作声了。
荣参谋长别有用意的看了张廷枢一眼,开口说:“散会!”转身就走了。
大家叽叽咕咕几句,也都各自散了。
一个月以后,张廷枢就被调防到了北平南苑,远离东北。后来,杨诚听说,凡是接受了记者采访,说了对上峰不满言论的,都陆续以各种理由被调防了。
“屋漏偏逢连夜雨”,这一年,长江淮河洪灾,无数灾民流离失所,据不完全统计,约有14万人死亡。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猪脚姓名,不是懒得起名字,是因为原来的构想中,杨诚与郭笑天就是属于这个故事的。由于以前从没有写过,怕辜负了猪脚,所以拿《阳关三叠》练手。
诸位,海涵哪!
☆、第一章(下)
国际联盟的调停结果迟迟未出,而奉行“按兵不动”的原东北军只能眼睁睁的一步步后退,看着日本的铁蹄逐渐前推。
邹东来了两次电话,告诉杨诚,中央已经部署上海、济南等地做好战斗准备,敦促西北政府备战。
既然是备战,为什么单单放弃东北?又是谁在放弃东北?
杨诚觉得心里空落落的,杨诚曾经在日本学习,对日本军队有一定程度的了解,从报纸和电台的报道来看,占领沈阳、侵吞黑龙江省的关东军根本就称不上“精锐”。
至少在杨诚看来,如果少帅把独立骑兵旅、独立炮兵旅和步兵大队拉上去,不出一周,就能把关东军打回去。
政治不是军人应该关心的话题,可是沦入他人之手的是故土啊!小时候爷爷挂在嘴边念叨的绥芬河……
杨诚在马背上胡思乱想了很久,直到天色全黑,才骑着马返回了营部。
杨诚刚把马交给勤务兵,孟七就窜了出来,站直敬了一个礼:“报告!”
杨诚挥挥手,示意孟七跟上,继续向办公室走。孟七小步跟上,说:“国联通过决议,敦促日本撤兵,旅部重申不许擅自交火,遇到任何情况须及时上报。”
杨诚说:“知道了。”看到孟七还点头哈腰跟着自己,就问了句:“还有什么事?”
孟七挠了挠头,腆着脸笑着说:“嘿嘿,营长,那个罐头……”前几天,邹东托人给杨诚带了点东西,里面有几盒沙丁鱼罐头,杨诚不爱吃零食,随手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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