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屈膝礼,标准且完美,努力维持着冷静与淡然的模样。
而那个人,并没有说话。
斑驳的阳光穿透云层洒落头顶,飘荡着幽幽香气的凉风卷起一束金色的光影,悄无声息地吹过她柔长的发丝,宛如一双手,轻轻抚摸。
直到脚步声越过她们,渐渐远去。
麻木,窒息,是玻璃心碎掉的声音…
☆、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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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初,第一个好消息抵达宫廷。
待命在福斯湾的温特爵士,趁着涨潮之际,指挥舰队偷袭了那里停泊着的苏格兰船只,分别是一艘战舰和一艘军火运输舰,当他得知这些船是用来运送法兰西军队时,立即出手俘获。
吉斯王太后勃然大怒,派使者前去要求温特爵士对此行为作出解释。
然而,有其君必有其臣,这位深得女王赏识的年轻军官说起假话来毫不脸红,表演功夫一流。他表示,自己进入福斯湾后,停在湾内的战舰对他有敌视举动,他是迫不得已才先发制人。
“难道你会等别人的刀架上了脖子才动手吗?”振振有词地狡辩。
当苏格兰使者问到他的举动是否得到英王的批准授意时,温特的表演比伊丽莎白还j-i,ng彩。
“我是本着对广大军士的生命、及对女王陛下的安全负责的j-i,ng神而采取行动,是你们的战舰意图攻击在先,我们是正当防卫,需要什么批准?”
使者被他说得哑口无言,回去禀报了吉斯王太后。
“他在撒谎!”
衣着华丽的中年女人气得拍桌子大喊,脸上的白|粉呈雾状飘落,“一支舰队的指挥官竟然敢在没有得到他们女王授意的情况下擅自行动!这可能吗!伊丽莎白上次还说要严惩违背她意志行事的罪犯,简直是胡扯!这个博林家的妖女最擅长迷惑人心!不愧是婊|子生的……”
任凭她咬牙切齿地骂,彼时,坐在枢密院听取消息的伊丽莎白,正悠哉悠哉地品着美酒。她知道,吉斯那个老妇一定会让大使来向她要解释,于是她直接遣人去告诉苏格兰驻英大使,会好好调查温特爵士的“罪行”。而结果就是,温特什么事也没有,依然在福斯湾执行封锁任务。
接连而来的第二个好消息是,海上的暴风雨使得法兰西援军损失了八艘战舰,三千多官兵葬身鱼腹,剩余的被赶回了老家港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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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西尔正用一种微妙的神情看着他家女王,慢悠悠地捋着卷毛胡子,露出一丝蜜汁微笑,无视了七嘴八舌议论的其他人。
“目前法兰西的先行军驻守在利思堡,地理位置上易守难攻,就算援军不到,我们也未必占优势,诸位不要高兴得太早。”收回与塞西尔交流的视线,扫过那些满脸兴奋的大臣,伊丽莎白适时地给他们泼了盆凉水。
“……”
“可是陛下,至少我们的参战压力会小很多。”不知谁冒了一句,众臣附和。
他们的女王陛下就是太过谨慎了,所以偶尔显得拖拉婆妈,大概是女人的天性吧,但很多时候他们又不得不承认,这种谨慎让英格兰少走了很多弯路。
“那么此次战役的总指挥官,由诺福克公爵担任。”伊丽莎白看向左手边的年轻小鲜r_ou_,眉头微挑,“托马斯?”
这鲜r_ou_全名叫托马斯-霍华德,家族爵位从玫瑰战争时期开始世袭,是国内数一数二的大贵族,而他爷爷是安妮王后的亲舅舅,与他同名,因此他是女王的亲戚。
“定不辱使命。”骄傲地颔首,目光灼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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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心言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好几天,除了奥洛来找她之外,谁也不见,而习惯就像毒|瘾,犯了戒不掉,生活里少了某个人让她心神不宁。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矫情什么,最初刚来到这里时,战战兢兢,如履薄冰,根本不敢得罪任何人,更别说像那天一样扯着嗓子骂伊丽莎白是“暴君”。
一个可怕的现象在她身上悄悄发生,那就是她越来越习惯、适应这里的生活,回家的念头微弱得像黑暗里燃起又熄灭的柴火,也许是因为知道没可能回去,但最主要的原因她心知肚明……
她大概太把自己当回事了,竟忘记那个女人不是什么普通小角色,而是手握国家命运的女王,是后世人们眼里功绩卓越的伟人,又怎会在乎她这种小蚂蚁。
或许于伊丽莎白而言,她只是个新鲜的玩具,但对她来说,那个女人不知不觉变成了她在这个世界的全部…
可悲,可叹。
“你都第八百次叹气了…”
奥洛早就觉得江心言不对劲,那天来找她发现眼睛明显有哭过的痕迹,接着撞见了伊丽莎白和美男子罗伯特,这姑娘就跟丢了魂似的,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关在房里唉声叹气。
不过,她觉得那个女王也不对劲,非亲非故的这么优待江心言,而且莫名其妙对自己抱有敌意,尤其撞见的那天,眼神里浓重的警告像要把她生吞活剥了似的。
她心里一直有个猜测,只是还不能笃定。
“噫,这两天怎么没见到陛下啊?”故意这么说,悄悄观察江心言的反应。
一声重重地叹息,闭上眼。
有情况!
奥洛放下兔子坐了过去,八卦道:“诶诶,心言小朋友,我问你个问题要老实回答我。”
“嗯……”闷闷的鼻音。
“你跟那个女王,是不是…”拉长尾音,做了个亲亲的手势,惹得江心言睁开眼,就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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