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宁沉浸在要出门见世面的兴奋里,没注意风阳野轻轻嘀咕了什么,只顾着应风阳野方才的话胡诌:“师尊,七师弟平常虽然是闷闷的,不过师尊的事情他比大师兄都关心,我觉得他肯定一直惦记着师尊呢,不过…玄道岭悟道的人那么多,他出门溜达说不定遇上个好看的女仙修什么的,嘿嘿……”
武城扫了荣宁一眼,摇了摇头:“阿宁又在胡说了,当心丹墨回来知道了又不搭理你,悟道期间哪能分神出来?丹墨他痴迷修道,必是在玄道岭的古窟中悟出了什么机缘,迟迟没有从醒来,对外界之事也该是一概不知,不然师尊之前受伤也不会不见他回来。”
“我随便说说的嘛…”荣宁挠了下头发,看了一眼西斜的日头,急匆匆把剩下的瓜子放进了乾坤袋里,“哎呀,已经这时候了,我还答应了清瑶小师妹要陪她去看日落呢,师尊,我去晚了清瑶就走了,我今天就不修炼了……还有,去征魁大会的时候说好了要带上我的啊!师尊不许反悔!”
看着荣宁一边往外跑一边又啰啰嗦嗦说话的样子,风阳野嘴角一撇没搭理他,“不学无术还见色忘师,我怎么就把他从乡下捡上来了呢?”
武城看着他笑了笑:“师尊其实很高兴荣宁现在能这样子无所顾忌的活泼吧?我记得师尊刚把他从闹蝗灾闹到吃人的那个村子里带出来的时候,他黑黑瘦瘦的,连人也不敢叫,一句话也不敢说,师尊只是说话大声些,他都吓的把自己锁在屋子里不敢出来,害得师尊整天围着他转,哄他开心,大半年才缓过来不怕人了。”
“从小就不让人省心,长大了还没小时候听话了……算了,不下棋了,城儿你回去吧,这段时间好好修炼,若要闭关,山府里为师用是密室你随时都可以进去,宗里炼丹阁的丹药要用多少自己记得去拿,”风阳野在上次闭关出事后便悄悄检查了所有的山府阵法,而且还加强护山结界,倒不用担忧徒弟进去会有什么事。
“多谢师尊关心,城儿记得了,”武城眼里露出暖意点了下头,恭敬地起身出了院子。
风阳野把吃完的果核扔到了树底下,松开了自己挂在身边青年腰上的手,起身往屋子里面走去:“十二,进来吧,该修炼了,过段时间带你们去征魁大会,爷指望着你最近能突破结气后期给爷长长脸呐。”
“…好,”魔物缓缓跟在仙修身后走进房子里,脸上带着笑,师尊想要什么当然就有什么。
入了夜四周都静谧下来,风阳野趴在水无峰身上呼吸匀长舒缓,心无邪念,睡得极其安稳,魔物摸了摸他的头发,闭着眸子将心神沉进体内独自破解着经脉上缠绕的红丝封印。
过了几刻钟,身上的人在他腿上蹭了蹭,隔着布料摩擦到不可言说的地方,水无峰轻轻皱了下眉头,无奈地睁开眼睛,低头只瞧见蹭去了身上痒意的仙修已经安生下来,趴在他胸膛上继续睡着觉,月光透过帘帐照在那张清俊沉静的睡脸上,迷蒙的光影和沉沉的药香混融在一起填满了这床笫,耳边是宁静的蝉鸣和悠长的呼吸声,安宁闲适的感觉流过心头,魔物松开眉头笑了笑,抬手轻轻揉了一把仙修的脑袋,感觉到他往自己怀里缩的紧了一些……像个孩子似的。
这几十年的时间里,他了解更多关于风阳野的事情,他知道了这个仙修不到四百岁的时候便父母双亡,而且是他爹风星阔入魔后亲手杀了他母亲,随后他大伯风平帆在杀了入魔疯癫的风星阔后失踪了,风阳野的二伯风半缘因此登上掌门之位,陪伴保护了他两百余年后,同样入魔发狂,而且四处斩杀了不少魔修,不久就失去了踪影。
风阳野六百余岁以神动期修为独自顶下近万人的东海封神宗,风雨呼之欲来逼得他在短短一百年内从神动期踏入金丹恒境,又在八百岁不到便金丹封顶更对战了一觊觎封神宗宝物的玄境初期魔修,斗法七天日越阶将其击杀,震慑住了四洲仙宗,更在这短短的二百年里拖着东海封神宗急速拓展宗门,将将维持在仙宗列强之中,宗门虽然是依靠祖上名声勉强稳住第三大宗的名头,实力上并不算强横,几乎是空有其壳的第三,但这样的手段亦非寻常人可及……
因为这些,太多人听闻的都是他天赋异禀、身掌大位,猜测他那一张温良的皮相之下必定为人老辣、杀伐果断、心智如妖。
不过那一桩桩引得仙修震惊的传闻落在水无峰耳里都是心疼,他怀中的人才不到九百岁,于其他仙宗之内这年纪还是不闻疾苦的温室子弟。风阳野却有一大半的人生都在孤苦无依里独自挣扎,一切就像是幼时被按在石台上捏碎脊梁的时候一样,没人管他有多痛、多害怕,所有人看向他,只是瞧着自己想看的结果看得酣畅淋漓。
他没有外界传言的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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