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
“我比你早,怎麽叫我学你?”王旦揉了揉肚子,“哥饿了,快找个好吃的去处。哎,可惜你大哥被你爹叫走了,他应诺的酒……”
“就知道喝酒!”卢君行伸出手,掌心赫然一枚铜质的钥匙,“酒坊地窖的酒够你装了吧?大哥早给我了。”
“哈,知情识趣,不错,不错!”
一高一矮两个哥们往街市深处走去。
书房的烛花剪了又剪,剪好了,卢君见便低头跪回去。
外面,打更的敲了三下。
烛花一抖,地上的人影跟著抖了一下。
卢弼时打量著儿子,不缓不慢地摸著手上玉扳指:“你知道,我为什麽罚你跪?”
卢君见不吭声。
卢弼时冷笑:“大了,嗯,知道寂寞了?”
卢君见眼泪啪地掉在地上,砸出一个水渍。
“拿我房里的衣服给别的男人穿?”卢弼时声音微微吊高,“你是不是让他在你院子里沐浴了?”
不吭声。
“好啊。”卢弼时站了起来,在儿子面前踱步,“你是不是看著他洗澡了?长得好不好?我怎麽瞧著晚上吃饭的时候,他的眼睛一直往你身上遛?”
卢弼时的声音煞煞停住,显然他觉得自己的情绪过头了一点。
不过,儿子竟然不否认,不辩解,这叫他烦闷。
“起来,tuō_guāng了。”卢弼时眯了眼睛,“我看看你有没有做什麽见不得人的事。”
卢君见的眼泪还在掉,但是他竟然笑著抬起头,反将一军:“爹爹是怕什麽,怕儿子与别的男人苟合,爹爹是舍不得儿子吗?”
一个耳光摔了过去。
“你还知道廉耻吗?学什麽小娼妇讲话?”卢弼时目露凶光。
打得真重,卢君见半边脸火辣辣地疼,但是他依旧倨傲地抬起头:“爹爹喜欢的可不就是这个样子,不然怎麽会……”
“怎麽会什麽?”
“……”
三十三,逆风不解意
“接著说啊,怎麽什麽了?”卢弼时冷笑。定要逼出儿子一句话,谁知道,真逼出了,他却是恼羞成怒的那一个。
卢君见连眼睛都红了:“你若不喜欢,如何赎了他养在别院?”
以前的别院住的是刚接回家的大儿子,百般照顾;现在的别院里住的是从南风楼赎出的小倌,百般疼爱。
“为父的事情,你何时有资格管了?”卢弼时冷冰冰地抛出一句。
卢君见眼神颤了颤,站都有些站不稳了,但是他仍然顶了回去:“是儿子的错,爹爹想宠谁当然可以宠谁;爹爹叫儿子脱了,儿子怎敢不脱,不忠不孝是为孽子……”
卢弼时眼看著卢君见的手扯开了束带,解开了外衣解中衣,脱了袜子推裤子……晶莹玉润的身体一丝无瑕,美得令人窒息。令对他有不洁念头的人窒息。
卢君见继续在说:“爹骂儿子不知廉耻,儿子听爹的话,这样做了,是不是叫做知廉耻?爹说读书人要知礼数,爹常叫了儿子关起门来亲亲摸摸,是礼数否?儿子跟爹睡一张床,是人伦否?爹教儿子的,儿子越来越不懂了,爹教教儿子,为什麽儿子看见爹去爱了别人,心里会痛?”
卢君见的声音很轻,但是字字都如同冰雹,砸在卢弼时心头上。
卢君见一步步朝卢弼时走来,卢弼时往後退,竟有被逼的错觉。他心头纷乱,竟有落荒而逃的念头。
卢君见明明一脸哀泣的可怜样,卢弼时却比见了鬼还可怕。
“爹爹……”卢君见再叫了一声,卢弼时竟身体一倾,铁青著脸,飞快地走了。这个儿子,他不认识。他想要的不是这个样子。
他想要一个乖觉温吞的孩子,如同刚接到卢君见时候,躲在角落只会哭,会因为他施舍的一点温暖而万分欢喜的孩子,永远服从,永远不知道反抗,永远只能跪在面前仰望他。
他希望把卢君见培养成一个端雅大方的公子哥,八面玲珑,知事,明事,能主事。但是无论外表怎麽光鲜,只要在他面前,就要脱开那些伪装,只属於他一个人。他的儿子。
何时,卢弼时以为虚假的伪装入侵了他儿子天真无知的心,卢弼时有些怕这个长大了的孩子,越长越豔丽的孩子,像一支有刺的玫瑰,叫他喜欢又撒不开手,埋在心里,刺在骨里,牵扯著肉。他不会占有他,这是卢弼时的底线。
可是,他的孩子因著这份绝望变得有些疯狂,他自己因著这份疯狂变得有些害怕。是怕了。不该催生的罪孽。
卢弼时逃了。
卢君见在他身後大笑。
书房的门没有关紧,风吹得卢君见一丝不挂的身体簌簌发抖。他笑得流出了泪。
他被抛弃了。他被他爹爹抛弃在了身後。
他所做的这一切无非是不想不被抛弃,想被爱,无论是怎样的爱,只要温暖得像真给了他一个家就行。
假象麽?
不可信麽?
呵,没有任何爱,能永远不变。都是欺骗,都是欺骗!
卢君见就这麽弯著唇角一件一件捡起衣服,穿戴好。他的眼里,像开了闸子,水一直不断地掉,一颗又一颗,无声地,本人也丝毫不在意。
卢弼时包养小倌这件事,其实很早了,早在两年前。不知道这个小倌有什麽好,他继买了他的chū_yè後,包了他半年,然後干脆赎出来藏娇了。
这件事,卢弼时其实是瞒著大儿子的。他不想卢君见知道,谁都不准在卢君见面前泄露风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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