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的看见百目背着孝一灵活的从窗口翻进去。
“须佐?”背后传来熟悉的声音,须佐回头发现是孝一的哥哥,他踩着拖鞋手里提着早餐,消瘦的脸上神色疲惫。
“出去玩回来坐过站了,下车买点喝的清醒一下。晚上玩的太高兴在车上睡着了。”须佐努力把谎话编圆,他没办法说出“你的弟弟被恶魔附身”这样的话。没有人会相信。
孝一的哥哥点点头,干涩的笑了笑就向家走。
百目从楼后的阴影里走出来,拍了拍须佐的肩膀。
下
须佐抱着手臂站在孝一家楼下。夏天的夜很安静,无论是风声,虫鸣,还是远处的车声,浸在微凉的空气里都变得寂静。夜已经很深了,居民楼中的灯光渐次熄灭,月的银辉给一切镀上一层不动的光膜。城市在沉睡。
百目包用床单裹着孝一从窗口爬出来。他轻松的落到地上,站起身体走到须佐身边。百目还是和须佐初见时的打扮,浓重的黑色眼线让他看起来阴郁冷漠。但是他看向须佐的目光却充满温柔。须佐帮他提起沉重的,大到夸张的背包,和他一起向城市的内部走。
百目带着须佐转过几个小巷来到一栋看起来非常富丽的教堂旁边。它看起来个周围的建筑格格不入,高耸的尖顶直直插入天空。黑铁的十字架投落巨大的阴影。
百目一手抱着孝一一手推开门,门里的灯光骤然点亮,须佐眯起眼睛直到适应这耀眼的光线。
远比外面看起来的要更为华丽宏伟,上百个座位整齐的排列,白色的礼台下是宽广的空地,水晶吊灯闪烁的光辉在那里造成了湖泊的错觉。上帝在整个空间里的最高处俯视众生,他清瘦的脸颊上神情悲悯,须佐被他的视线压迫几乎就要俯身膜拜。
百目拍了拍他的肩膀,嘴角带着些微的不屑“他所能做的不过是给信众心理上的慰藉。这时间的苦难那么多,却没见他真的伸出援手过。”百目带着须佐穿过不短的路程来到教堂的中心,他把怀中的孩子放在地上,向神龛走拿了满怀的烛台。精美的黄铜制品,镂空的花纹中间镶嵌着各色宝石。百目对待这些看起来就非常昂贵的东西时并没有表现出小心和介怀,他把烛台们摆在地上,组成有规律的图案,退到中心观察打量,用手指验算他们之间的距离。须佐站在外围,注视着百目的举动。
百目确定了烛台的位置示意须佐把背包帮他拿过去,百目从包里拿出小臂高的黑色蜡烛,蹲下一个个把它们插在烛台上。然后拿出一个老旧的布袋,伸手进去抓了一把什么出来,缓慢的绕行,红色的粉末就从他指缝间漏下来。完成了最外面的一层百目又再次伸手进去,这次从他指间漏下的却是发灰的黄色粉末,刺鼻的气味弥漫开来,在法阵的中心,孝一蜷曲身体却还是没有完全醒来。
百目在规整的正圆中描画出六芒星,不断的从背包里拿出奇怪的东西,紫色的贝壳,小块的金属,金色的鸟类的羽毛,昆虫的眼睛,须佐觉得眼前的光线开始弯折,他不自觉后退一步却感到空气里巨大的阻力。
在他踏足的地方生出了同心的涟漪。
百目继续从背包里拿出他准备好的东西,赤红色的锤子,玻璃试管中的银色液体--原本圆底的试管竟被他轻松的直立在地上,最后甚至还有一颗被头发覆盖了面目的萎缩了的头颅。百目走回中心,走回孝一的身边,从贴身的口袋里拿出一个小包把里面的白色粉末倒在手心,攥着拳头把他洒在孝一紧闭的的双眼和嘴唇。
孝一的身体开始抽搐,耳中流出绿色的液体,须佐失声惊叫,百目安抚道“别怕,那只是盐。”
百目用空着的手臂向虚空中挥舞,从他十指指尖飞出的白色火焰像是流星一样交错着飞舞点燃所有的蜡烛。
有三颗飞到须佐身边,在他背后汇合变成一个十字。有猛烈的风从窗口涌进来,但蜡烛上的火焰却毫不摇动。
华丽的吊灯骤然熄灭,黑暗里教堂的管风琴突兀的发出响声。
在琴凳上出现了一个并不陌生的背影。
红发的男人回过头,优雅的微笑着,如湖水一样碧绿的眼睛在单片眼镜下明亮锋利。
他穿着镶嵌着金丝的红色礼服,左耳上带着精美的红宝石耳钉。黑色的短靴一尘不染,风琴的高度对于他修长的双腿而言还是不够。他微微倾侧,用带着白色手套的手对百目打招呼。
百目对他轻蔑的把竖起的拇指向下按了按,他的笑容扩大,露出森白的牙齿。
“哦,小朋友你不要担心,你的狮子和这个魔法阵里面的人订立了契约,我是没办法加入他们的争斗的。你是契约的内容之一,我也没办法伤害你。”
格莱杨拉波尔愉悦的微笑着,按动琴键。“我只是来欣赏他的失败。”
百目深深吸气看向须佐,在摇曳的烛光下画着黑色眼线的眼睛像是从地狱里看过来。黑色的火舌几乎要从其中跃出。须佐感觉到恐惧。
可是很快百目又恢复了人类的眼睛,他用褐色瞳仁目不转睛的注视着须佐,神情虔诚狂热。
“祝福我。”他用口型说。
须佐用力的点头,百目就转身面对着魔法阵的中心。
他发出第一个音节,光和暗就此分野,以百目为中心黑暗像潮水一样涌动,光从百目的眼中射出,他每睁开一只眼,就带来更多的光明。
须佐看着他,努力平复自己的惊愕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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