陷入昏迷,只是嘴唇微微开启,似乎在念叨着什么。
窗边,黑烟从地底升起,化作黑影,坐在他身边。
“非要离开我,现在好受吗?”
黑影讥嘲地说。
宁亚垂着头,对他带着幸灾乐祸的质问毫无所觉。
黑影看了他一会儿,伸出手指,抵在他的双唇之间,正要进一步,就见宁亚突然睁开眼睛,直愣愣地看着他的方向,然后发疯似的,张开嘴,一口咬在自己的手腕上,硬生生地咬出血来。
黑影微愕,看着他的牙齿还在用力,终于在他的头顶上轻轻一点。
宁亚口里发出了类似于松口气的声音,重新闭上眼睛,翻身睡了过去。
黑影如前两次那般,在他身边坐了一夜,等第二天的太阳升起,才消失。
这次醒过来,宁亚觉得身体和精神都无比的松快。其实换作别人,也就是睡了一个普通的觉吧,可是对他来说,常年被噩梦纠缠,让他忘记了正常睡觉应该是怎么样。
而且昨夜咒文也没有骚扰他,让他一觉睡到天亮,没有感觉到任何痛苦,这种经验他已经很久没有获得过了。
因为这个,他一天的心情都很不错,直到傍晚,他被人遮住眼睛,运往外面。运送他的依旧是那两个魔法师和三个骑士的组合。
知道了这里是哪里,宁亚就能稍微脑补眼睛看不到的地方此时正在上演的剧情。
自己往上走了好几层,应该是来到昨天在通道前站的位置。那是个入口,出来的时候,风还狠狠地刮了一下他的脸颊。
第17章 朗赞危机(七)
咒文在肌肤上蠢蠢欲动,天差不多要黑了。
脚下的路忽上忽下,好似在故弄玄虚。前方响起推动厚重门板的声音。门后,零零碎碎的争吵声像蹦跶的小弹珠,时不时蹦过来几句。宁亚竖起耳朵,刚好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再往前走,争吵声越来越大,再推开一道门之后,喧哗即止,粗重的呼吸声此起彼伏。他能感觉到周围有很多人,且极力地克制着自己的呼吸和动作。
宁亚被推倒一个笼子里——左右两边都是木栏,身后响起关门和落锁的声音。他的双手获得自由,试探着碰了碰眼睛上的布条,见没人喝止,便取了下来。
眼前是一个法庭。
自己站在木栅栏圈起的被告席里,前方站着一个体态臃肿的黑卷发老头,他的眼睛微微凸起,灰蓝色的眼珠浅淡得近乎透明。为此,父王曾私底下亲昵地打趣他为蟾蜍,他还沾沾自喜,四处宣扬。彼时,他对自己的态度既像慈爱的长辈又像忠心的仆从,绝不可能像现在这样怒目而视。
左方是旁听席,约有三十来个位置,几乎坐满了,里面有一半的熟面孔,有的是王宫近侍,有的是贵族大臣,但无论是谁,脸上都是统一的漠然。
右方镶金边的红色宝座应当是留给法官的。少了光明神会干涉国政,朗赞的法制建设非常完善,法官拥有崇高的地位,直接受命于国王。
宁亚很好奇,谁会出现在那里。据他所知,朗赞的法官们都是国王一手挑选并培养的,是比“蟾蜍”更信任的人。
“肃静。”
法官宝座的右侧有一道仅容一人出入的小门,一个身穿宫廷礼仪官装束的男子走出来,环顾四周,确认所有人都闭上嘴巴后,微微躬身,将身后的人迎了出来。
那是一个瘦得竹高得像杆的男人。
从他一出现,宁亚的眼睛就死死地盯着他,直到对方也看过来。
那双与他如出一辙的漆黑眼眸无悲无喜,充满了冷漠。他走到宝座前,站直身体,等旁听席所有人起立,与“蟾蜍”一起向他鞠躬致意,才满意地落座。
“那是谁?一身狼狈地站在被告席里,接受我们的审判?”瘦高的男人嘲弄地看着宁亚。
“蟾蜍”谦卑地弯腰:“尊敬的多弗法官大人,那是昏庸的杜鲁门·尤最宠爱的儿子,在国家危难关头叛逃去圣帕德斯的宁亚·尤。”
宁亚抿紧了嘴唇,压抑住了满腹怒火。目前的情形已经很明显了,在他离开朗赞的这段期间,他的堂哥,多弗·尤拉拢了一批贵族大臣,想要动摇父王的统治。
威潘兹虽然远离小贝城,却驻扎着一支近万人的军队,多弗敢将他关押在威潘兹监狱里进行审判,是否意味着这支军队已经是他的囊中之物?
这时候,他有点后悔把侏儒甩掉了。不管他的目的是什么,在没有暴露之前,兴许还会站在自己这一边的。
宁亚觉得眼前的情况已经糟糕得不可能更糟了。
在他思考的时候,“蟾蜍”开始朗读他的罪状。
除了多弗亲口说的那条叛逃罪之外,还有破坏王宫罪——五岁的时候,与小伙伴在墙上乱涂乱画,侵占财产罪——四岁的时候毫无廉耻地顺走其他人的水果,侮辱贵族罪——国王侮辱他为“蟾蜍”的时候,宁亚在旁鼓掌大笑。宁亚反驳道:“但我那时候并不在王宫。”
“蟾蜍”狡辩:“您不在现场,却在事后笑了。”
宁亚讥讽道:“我笑的时候您一定也不在现场,是事后知道的了。”
“蟾蜍”对着多弗说:“这一切都有确切的证据,是无从辩驳的。恳请您,伟大的多弗大人,放弃与罪恶之人的血源之亲,以公正公平的态度审理此案。”
多弗说:“我不能为他求情吗?他是我的堂弟,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尽管我父亲死后,伯父与我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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