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也用了,否则不等火烧来,就没了天心无曲。
毕竟阿绯与哑巴准确说来都不算是他。
天心无曲被送出后不久,大火也熄了,黄生家清点损失,又见着了这琴,想起小书生那败家子,无端将这二者联系起来,觉得天心无曲克人,因而忙不迭地把琴卖了。
琴身虽没在火中损毁,到底被燎到,焦了个角,品相不好,即便是千多年的古琴,也卖不出好价钱,最后被琴斋低价收了。
现在天心无曲正摆在琴斋之中,静候买主。
阿绯道:“那日来了个肥头大耳的胖子,一根指头有我两根粗,手上又油腻,摸过来时……”打了个哆嗦,脸色惨白。
栾郊不以为意:“这算什么?粘东西时候,有些人还是拿涎水濡湿的,我可说过话?”
阿绯与他顶嘴:“你又没人好说!”
栾郊怒弹他脑门。
哑巴难得开口:“……的确……可怜……”
栾郊想了许久,也没判断出讲的是谁。
琴斋不大,天心无曲没能占得好地方,随意搁在架上,生意却不差,进门的十人里有九人要来摸摸碰碰。
店主是个奸的,也有眼光,还能言善道,专拣些个不识货的人,骗他们说这是传说中的焦尾,价格自然也不菲。
栾郊之前话说得铁齿,事到临头才有些受不住。他怎么也没料到,自他弃了其余的原身,竟与天心无曲浑融一体,那些人碰触古琴时候,他亦有感觉。
……真不好受。
这会又有人来,还是个武夫,五大三粗不提,手指粗粝,摸在琴身上时,活似磨人的砂纸。
栾郊头皮发麻,一面拿手使劲挠,一面在屋内兜圈子。
他自顾不暇,也没工夫去注意阿绯如何,直至忽被人捉住了手腕。
天心无曲小心抱住他,动作轻柔地抚他后脑勺,道:“好些没?”
仇恨转移这法子着实好用,栾郊一时没去注意身上感受,全副心神都在对方上,当即横眉竖目,道:“你可算出来了!”
天心无曲假作没听见他说话,近前啄吻他脸,问:“这样呢?”
栾郊一愣,没绷住脸,好一会才道:“哄小孩呢!”
9、
天心无曲指了指自己喉咙,又点在胸口上:“你已在我身体中,即使再恶我,也离不得了。”
栾郊知晓他大概并没别的意思,但不可免地想得有些多。
近来天心无曲除了偶尔拿阿绯两个顶缸外,并不躲他,常与栾郊一道坐在梁上,评点来往购琴人。
说是评点,也不过说说那人是否习过琴,又有否琴心。
这日来了个书生,独独挑中了天心无曲,虽被提了价,也没放弃。
栾郊道:“怎又是个书生?算啦,还算不错。”
天心无曲将此人细细看过,道:“勉强。”
栾郊推了他一把:“世上哪能真正找着称心如意的。”
天心无曲握他手,道:“若你是个凡人,那做我主人我必定是满意的。”
栾郊不吃他这套:“我可不会弹琴。”
天心无曲想了下,道:“不会弹也没什么,我能自己弹给自己听。”
许是老天听见这番话,书生还未接过古琴,外头又来个公子哥,“独具慧眼”挑中了天心无曲。
他有权有钱,不容书生说什么,便将他赶了出去,问起古琴价来。
老板心黑,又看出这是个肚里没货的,唬他说这是焦尾琴。
公子哥还不算傻,见着琴后篆书,心中生疑。
老板一张妙口,道天心无曲乃是别称,顺当诳了过去。
栾郊难得气炸,道:“一派胡言!”
平白顶了焦尾名的天心无曲也不怎么高兴。
他们如何想也无用,琴终究落入那公子哥手,被抱去了秦楼楚馆。
天心无曲这辈子还没来过这种地方,一时羞怒,道:“此人竟敢如此辱我!”
古琴娱己之说并非虚言,他愤恨之下,换了阿绯与哑巴上来。
阿绯没他这般清傲,兴致勃勃地瞧热闹,栾郊抬手遮他眼睛:“小孩子家不要乱看。”
幸好哑巴只看他。
阿绯欲掰下他手,到底气力不够。
公子哥带着琴,径自上了二楼,也不进去,只在门外软语温存,说了好些甜言蜜语,话末说知对方爱琴,特带了焦尾来。
焦尾这名太唬人,门内有个女声娇娇俏俏地让他拿进去。
公子哥乐颠颠送了琴进去,过不多时便听得娇笑,道这也是焦尾?可笑可笑。
栾郊如今与天心无曲荣辱与共,闻言大是不快。
那女子却不依不饶,拿话嘲弄他。
公子哥□□蒙心,便要问那女子讨回琴,亲手砸了博美人一笑。
栾郊呼吸骤停。
所谓天灾人祸,今天终是全了。
如此时刻,天心无曲自不会回避,早现了身,见他失神,却只淡色道:“原来还有此一劫。”
这回与上次大火不同,那时栾郊还能找着生路,这次却是绝境。
栾郊直觉不好,忙一把抱住他,道:“不许做傻事!”
天心无曲将头搭在他颈侧,道:“上回你救我,这回也该还你了。”
栾郊更慌:“你我又不相欠,哪有什么还不还的。”
天心无曲低声道:“我一生历许多波折,叫我怎甘心折在这等人手里?与其你我俱亡,不若我自毁原身,留你一条生路。”
栾郊笑道:“傻子,你我早是一体,你若当真自毁,恐怕我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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