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兰,顺带着捎了一株金钱迎春。”
谭秀仪惊着丽眸看向何湛,下意识问道:“你是谁?”
何湛歪了歪头,杨英招回答道:“这是摄政王,皇上的表叔。”
谭秀仪大骇,赶忙行礼道:“参见王爷。奴婢有不敬之处,请王爷海涵。”
说罢,谭秀仪心中却喜,原来皇上不是宠爱杨英招,只是要尽孝道,顺便给杨英招带来的金钱迎春。
杨英招往何湛耳侧靠了靠,压低声音说:“这位是未来的皇后娘娘。”
何湛:“……”
可以,他刚离朝就蹦出来一个皇后娘娘,真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
“叔!”
一干人闻声回头,就见明黄色的身影几乎是飞过来的,后头的小太监碎步小跑都追不上,何湛见宁晋明华照人,明明这么大个人了,却好似孩子那般高兴,见了人全是雀跃。
谭秀仪看痴了眼,连礼都忘了,怔怔地盯着宁晋。
传闻皇上寡情冷淡,龙威不定,就算是房丞相这样的老臣也常会被他压得说不出话来,今日见却非如此,英俊的眉目里盛着不加掩饰的喜悦,与传闻中大相径庭。
宁晋上前想握住何湛的手,却无奈何湛怀中抱着花盆。他见周围还有外人在,稍稍敛了敛神容,不动声色地将花盆接过,抱在自己怀里,切声问道:“怎么来都不告诉朕一声?”
何湛温声回答:“我这就要走了。”
“这么快?不住一宿么?”
“玄机子比你还碎嘴,我出山还得求爷爷告奶奶的,这要是回去晚了,指不定要多扎我几针。”
“师父不敢的。”宁晋口吻带着威胁,仿佛玄机子真在场。
杨英招见状,请示道:“那…今儿个还述职吗?”
宁晋淡淡地扫了杨英招一眼:“明天再来吧。”
杨英招:“……”算你狠。
杨英招推了一下谭秀仪,道:“好妹妹,走吧。”
谭秀仪猛地晃过神,还没反应过来就让杨英招推着走了。她时不时回头多看几眼,就见皇上低着头听摄政王说话,脸上全是…
柔情蜜意?
她正以为自己出现了错觉,见摄政王要将花盆接过来,皇上似乎不让,两人争执着,皇上却顺势往摄政王脸上凑了凑。一下意识到皇上在做什么,谭秀仪差点叫出声来,惊着看向了杨英招。
杨英招说:“我不知道你从哪里来,只是‘那位’小气得很,怕是容不下你。而且我师兄身边不缺侍奉的人,他想做侍奉人的那一个。”
“他…他们…怎么能…”谭秀仪捂上了嘴巴。
杨英招:“师兄未曾坏你名节,出宫之后你也能找个好人家,谭姑娘,人要学得聪明些,不该说的就不要说。”
宁晋费尽心机抢了小孟兰的位置,将何湛抱了又抱,低低询问着病情的事。
何湛一一道来,嘱咐他不用担心。何湛只陪宁晋在御花园走了一会儿,便说要回去。
这几日宁晋忙于政务,就寝时总会想到何湛,辗转反侧不能入眠,如今见了真人,反倒更加思念了。他同何湛商量着:“明日朕亲自送你去清风山不行吗?朕…好想叔。”
“皇上还有正事要处理。”
宁晋立刻接话:“叔就是正事。”
“留不得。”何湛很坚决。
何湛说留不得,便真是留不得了。宁晋苦丧着脸,不情不愿地磨了何湛一会儿,只能依了他的话放他出宫。
小孟兰尚且能随何湛一同到清风山去,他身为九五之尊,可见还不如一盆孟兰。
几年间,清风山养人,让何湛身体渐渐好转。他不是个能奈得住的人,总喜欢往京外跑,将靖国山川草木、江海湖泊一一游历,像是补了之前的遗憾。
期间宁晋总是抽出时间过来,没留片刻就要回去,从前何湛还会觉得失落,久而久之也就看开了。宁晋是皇上,从他走上这条路开始,他就该接受所有的结果,无论好坏。
更何况,这已经很好了。何湛很满足。
他从沧州赶回京,一路上就听民间传些关于新皇的风言风语,他本想回京之后稍作休息便去宫里看一看的,却不想在道观中就见到了宁晋。
宁晋似乎已经在这里等很久了。
出其不意的出现让何湛惊了惊神,还未问出心中所惑,愣道:“你怎么过来了?”
何湛将宁晋带入水贤房,拍了拍他身上的尘土,又将自己从沧州带来的小东西拿出来给宁晋看,笑着说:“正好,这个不用我送进宫了,你走的时候带走就好了。”
宁晋看着手中的搪瓷娃娃,笑着摆弄了一番,何湛坐在床边脱靴子,宁晋安然坐在他的一侧。
何湛累得很,见到宁晋很安心,疲倦仿佛一下子涌上眉头。
他躺在床上枕着宁晋的腿,将他看了好久好久,说:“想想好像好久都没见你了。这次能在这里待多久?”
“这次要在这里待多久?”
“不走了。”
“恩?”
“我来还白头之约。”
何湛睁了睁眼,张着嘴想说些什么,但万千的话都堵在喉咙,让他什么都说不出来。
宁晋低低笑着,纵然何湛没有点头同意,可他这次也没说出拒绝的话,如此宁晋就知足了。
“以后,这一辈子…我都会在叔的身边。”
宁晋低头吻住何湛凉凉的唇。
何湛闭上眼,只觉这世间的一切都是空的,唯有春暖雨微,风清花浓。
窗外日迟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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