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那堆大的是给宁光的,小的是给你的……你反正吃了晚饭,应该不是很饿了。”
赵建国之前还怕得罪赵富梁一大家子,看到报酬倒是喜形于色了,连连点头,将东西挨个塞进自己衣服里,因为怕下去的时候被赵利国兄妹堵住,他走楼梯到一半,专门拣楼梯间的窗户钻出去,摸着黑溜出了赵富梁家的院子。
然而一路吹着冷风到了村外的草垛子里,压着嗓音叫了好几声,却不见宁光回答。
他起初还以为宁光是害怕,小声解释了下经过,说自己是过来给她送吃的的,可四野依旧寂静,赵建国这才想到宁光也许到底没敢彻夜不归。
为了给沈安怡交代,他很尽责的将草垛子例外都搜索了一番,只在靠近水坞的方向发现一些积水形成的薄冰,估计是宁光本来想过来过夜的,但拎着刚洗完的衣服在这儿站了会,到底没有勇气,还是硬着头皮回去迎接狂风暴雨了。
赵建国心里就有点失望,因为不知道没给宁光送成吃的,表妹给自己的报酬还作数不作数?
他垂头丧气的往回走,想再次溜进赵富梁家同沈安怡汇报时,却发现赵富梁家的院门已经锁起来了。
这时候乡下虽然没到路不拾遗夜不闭户的地步,但错非主人都要睡觉了,也不会锁门的。
赵建国侧耳听了会儿,发现楼上还有隐约的钢琴声传出来,沈安怡练琴尚未结束,赵富梁老两口是不会先入睡的,八成是赵利国兄妹发现自己偷溜出来,估计还会回去,特意跑出来锁的门。
这种作弄其实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赵建国以前虽然也觉得尴尬或者委屈,其实都没怎么往心里去。
毕竟这会儿乡下默认的关系就应该按照血缘的亲密来,他娘老子同赵霞隔了一层,处处不如赵利国兄妹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古话不是也说了,疏不间亲么?
可见亲疏有别。
但这一次,不知道为什么,赵建国忽然就想,人家宁光跟表妹沈安怡有什么呀,没血缘,不是亲戚,真正算起来,宁光她姆嫚宁月娥当年还没少奚落赵霞呢……宁光能让沈安怡当亲姐妹对待,自己这个隔房表哥,凭什么就要处处看赵利国赵琴的脸色?
身量单薄的少年在这会儿乡下少见的铁栅栏门外伫立片刻,夜幕下稚嫩的面庞上神色几经挣扎,最终悄然离开。
赵建国摸黑回到自己家的时候,还没进门,在院子外就听到里头喧腾的动静,乒乒乓乓呜呜咽咽的,他脸色下意识就僵了僵。
“哭什么哭,晦气!”他驻足门外的片刻,里头又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嘈杂,好像是柜子跟柜子上的东西被推倒了,跟着一个男人醉醺醺的骂,说这都腊月快过年了,大晚上的号丧,分明就是想坏了一家人来年的运道,“你这种女人搁以前就该拖去沉塘!也就现在新社会了,不作兴了。”
说着还打了个酒嗝,“厄尔——”
这是赵建国的阿伯赵学明,在村里人口中他是个好人,挺老实的,唯一的毛病就是得空喜欢喝酒,喝醉了爱打人。
因为是好人嘛,又老实,也不敢打外面的人,只能打自己老婆,也就是赵建国的姆嫚蓝小花。
蓝小花是外村嫁过来的,上头有五个哥哥,她是最小的女儿。虽然这年头美头家不值钱,在蓝小花做美头那会儿地位还要低,然而毕竟物以稀为贵,所以当初媒人撮合她跟赵学明时,蓝家还是专门来人访过赵学明的本性的,得到满村上下一致的称赞后,才放放心心的将女儿嫁过门。
谁知道早几年还好,赵学明家里为了给他们办婚事砌瓦房欠了债,小夫妻勤勤恳恳的还钱,哪怕村里小卖部的酒水便宜的紧,也舍不得喝一滴,所以这个缺陷一直没暴露出来。
后来赵家出了个赵霞,不爱提携亲兄弟,对没恩怨的堂表兄弟反而亲热些,赵学明从而沾光很快还了债,手里还有了小小的积蓄,能够满足自己一点无伤大雅的爱好,蓝小花的噩梦也就开始了——然而要说这事儿全怪赵学明,也是未必。
因为蓝小花毕竟是有五个哥哥的,她头一次挨打后哭哭啼啼回了娘家倾诉,五个哥哥连带年长的侄子们,叫了蓝家一帮族兄弟扛了钉耙锄头浩浩荡荡跑朝阳村兴师问罪,吓的赵学明差点当场跪下,战战兢兢发誓以后绝对不敢再欺负蓝小花不说,为了表示诚意还当众扇了自己十七八个耳刮子让蓝家人消气。
然而蓝小花自己不争气,看到这情况之后就心软了,转而埋怨哥哥侄子们逼人太甚,存心坏了他们夫妻感情:“我只是回来跟你们诉诉苦,你们干嘛把他吓成这个样子?”
又说现在整个朝阳村的人都看到了赵学明下跪赔礼道歉的一幕,万一以后嘲笑赵建国怎么办?
这话寒了兄长侄子们的心,也让她彻底得罪了五个嫂子,之后赵学明旧病复发,再对她拳脚相加,她哭着回去告状,五个哥哥跟亲侄子们才有不忍,五个嫂嫂都站出来重提旧话,让自己老公儿子别又做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小姑可是说了的,她只是回来诉诉苦,咱们听着就是,要是真去朝阳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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