丧之门,总有些不便,我瞧着你也未必能得空再来看我了,咱们好聚好散吧。”
“……”六儿深深躬了一礼。盯着韩嫣许久,韩嫣也静看着他。末了,六儿开口道:“公子对奴才说实话,奴才也就不跟您客气了。只是有些话,奴才也得跟公子说。”
韩嫣挑眉,颔首。
“公子在宫中,历来循规蹈矩,哪怕是打赏宫人,也是有理的据的,没有乱使钱收买人的事儿,这些陛下、王娘娘、太子都是知道的。”看着韩嫣睁大了眼,六儿笑了,“奴才是陛下调到公子身边儿伺候的,跟着太子的阿明是王娘娘选的,您做过什么事儿,上头的人都看着呢,哪家父母能放任自己的儿子随便交朋友呢?何况是天子家。公子一向都做得挺好。今日的事,公子也做得很好。奴才瞧着公子是个实在人,这么多年了,一向如此,奴才这才对您说的。”
无间道!额,不!人家从头就不是跟韩嫣一拨的。敢情连刚才的感动也是有作假的成份在内的,到现在一脸平静,哪有一丝卑微的样子?这宫里就没有一件简单的事儿,早出来早好!
“奴才是个阉人,被人瞧不起的,纵有人因着奴才在太子宫里还有点儿地位,上赶着巴结,奴才也看得出他们脸上在笑,心底指不定怎么鄙视奴才。唯有公子不但待奴才,就是待宫里所有的人,都没有瞧不起的样子,大家都挺喜欢公子的。公子如果不愿意再回去,奴才尽力让大家都不再提公子的事儿。”这算是真心话了。
韩嫣对太监一向态度平等友善,倒不是什么笼络的手段,只是一直以来都不认为太监有什么不好,在后世长大的,想法与汉代瞧不起宦官的主流观点自是不大一样。没想到这样的态度,还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新伴读,是太子殿下的表兄,田蚡的儿子田恬,跟他父亲一样,似着股机灵劲儿,只是聪明用不到点子上,书读得虽不差可也好不到哪儿去。虽说算是表亲,太子殿下也就是拿他解个闷儿,不怎么跟他说功课。宫里也没留他住下。堂邑侯家的那位小姐对他老是跟着太子可不太满意……再不改改,保不齐他就要被赶出去。这次选侍读,奴才跟着瞧了,没一个比得上您的,都差着火候呢,您自己小心,不想回去,就尽早想个说得过去的理由。”
“……”韩嫣对着六儿一礼。一切尽在不言中。
六儿回礼。这算是平辈论交了。
第21章 齐家(上)
送走了六儿,韩嫣长舒了一口气,终于把宫里这桩麻烦给了结了。至于回宫,不想去的话,借口也简单的:祖父母一年丧、父亲三年丧,按规矩,中元六年十一月便可除了祖父大人的服,除祖父服后一个月是除祖母的服。中元五年后过三年就可除父亲的服,三年就能守了三个人的丧了,要是想博孝顺名声,又不想多捱苦日子的人,遇到这种情况算是讨了便宜了。但如果韩嫣要守个三加一加一等于五年,谁也不能说不好。五年以后,谁还记得有韩嫣这个人呢?
下面可以安心盘算自己的小日子了。
自打穿到汉代以来,韩嫣睡觉都提防着自己说梦话,尤其是跟刘彻住一块儿的时候,生怕梦里蹦出句“革命有理、造反无罪”或者“我怎么跟野猪睡一块儿了?”要不就是“景帝死了,我得怎么不让王太后杀了我”之类的话。现在,能有间专属自己的屋子,他真想趴在床上不起来了。
自从确定不是在做梦还是遇上了穿越,尤其是知道自己穿成了历史上出名的“佞幸”之后,从根本上说,他就没过过一天舒心的日子。整天担心自己会英年早逝,拼命在想摆脱命运的枷锁,心里压力可想而知。因为是穿越来的,心里有鬼,生怕别人发现瓤儿不是原装的,提心吊胆地在侯府里讨生活,想着早点儿能够独立。为了能有个安身立命的根基又硬着头皮当可能会重蹈历史复辙的伴读,真有点儿饮鸠解渴的意思了,一度对自己能否在这个时代存活下去失去信心。总是想些乱七八糟的,真是没一刻安心的时候。说到底,他就是没有一点安全感,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除了攒了点儿宫里赏赐和克下来的金子,没有任何力量,要知道,无论什么时候,土地才是根本呐。
如今,得了自己的地盘,生活算是有了保障,终于摆脱了多年来缠在头上的紧箍咒,被压抑的个性便释放了出来,十几年来实在难为他了,80后的孩子,纵使不是飞扬跋扈,也不可能长成个受气包啊。只是识时务者为俊杰罢了。再好了,远离危险,也就不用那么战战兢兢了。
所以,韩嫣以极大的热情投入到把自己的庄园给料理好行动中。首先,是了解一下庄子的情况。
父亲大人虽然早年防范韩嫣对家传爵位“有什么想法”,不过去世前对韩嫣兄弟还算不错的,至少给了一份比较丰厚的家产。庄子是连同土地、财产、奴婢一块儿转到两人名下的。算一算,也是一笔不小的财富了。
第一步就是清点仔细,虽说民风纯仆,但是一个从来没有当过家的庶妾寡妇带着两个未成年的儿子,怎么看,怎么好欺负。哪怕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韩嫣还是决定先小人后君子,清理一下自己的地盘。
大家大族的,主人不住在庄子上,管家便是这里作主的人,韩嫣便找来了这里的管家韩禄。韩禄与父亲大人同年,管这庄子已经有些年头了,在这里算得上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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