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圈红了,猛地一跺脚,转身飞跑出去,可是刚跑到门口,就被水珄喝住。
还以为有转机,女孩犹豫了一下,剎住脚步回过头来,就听水珄说:「炎枫最近常在河边出没,盯住他,别让他靠近少爷。」
「少爷少爷,你心里就只有少爷!」少女越说越气,抬腿用力向房门踹去,吼道:「你的少爷是死是活跟我何干!」
门匡当一声被踹开了,她跑了出去,暴雨立刻随风刮了过来,还好一把伞及时递上,帮她遮住了大雨,举伞的是个有点矮胖的男子,他是跟少女一起来的,刚才少女和水珄在房间里争吵,他不敢靠近,只在外面听了个大概,见她气冲冲跑出来,急忙殷勤地为她挡雨,讨好道:「月华,莫气莫气,就算你哪里都不好,我也最喜欢你。」
月华正气着,看到男生憨憨的模样,更觉得心烦,一脚踹过去,骂道:「金宝你这个阴魂不散的死胖子,快去死!」
金宝被重重踢了一脚,却不生气,依旧笑嘻嘻说:「可我早就死了呀。」
「那就再去死一次,死一百次!」
月华说完,还觉得不解气,又连着踹了几脚,金宝被她踹得飞去了对面墙上,嵌进墙壁里,好半天才爬出来,见月华气呼呼地奔走了,雨伞也扔在地上,他急忙捡起来,大叫着月华的名字追了上去。
水珄看着院子里的一幕,叹了口气。喜欢上一个根本不在乎自己的人,是最大的悲哀,可是为什么大家都明知是悲哀,却死都不肯放手?
他袖子一挥,厉风将门带上了,转过头来,发现徐离晟似乎被吵闹声惊醒了,刚才月华踹门声音太响,药草助眠的功效已经过去了,徐离晟转过身,好像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揉着眼睛想坐起来,水珄急忙伸手按住他眉心,用法术让他再次沉入梦乡。
听到轻微鼾声传来,水珄收回了法术,但手仍旧放在徐离晟的脸上,手指正他的脸颊上轻柔摩挲着,一点点勾勒着刻印在心头上的痕迹,徐离晟其实跟少爷并不是真的那么像,但他打第一眼看到,就知道这个人是自己的少爷,温柔的、薄情的、决绝的他,每一个影像都
存留在自己心中,是他留给自己最深的记忆。
熟悉的脸盘勾起了水珄不敢记起的过往,他眼中闪过痴迷的光芒,在喜爱的感情面前,时间的存在永远都没有任何实际意义,就算经历了几十年、几百年,他依然还是喜欢着他,但,也更憎恨他。
「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你,少爷,可以伤害你的,只有我!」
这一次再不会喜欢上这个薄情的人,所有一切都是在做戏,在戏里把曾经付出的感情全部还回去,连同曾受过的伤害,让他尝尝那是种怎样的痛。想象着这张傲气脸上被痛苦占据的模样,水珄嘴角勾起残忍冰冷的笑,蹲下身,轻轻揉动徐离晟的秀发,像情人间最温柔的爱抚,靠在他耳旁轻声说:「等一切都结束后,我会亲手结束你的生命,与我们的情一起陪葬!」
徐离晟早上醒来,暴雨已经停了,晨光透过窗棂射进来,有些耀眼,他看看表,发现已经七点多了。
昨晚睡得不是很踏实,好像一直在作梦,可是又什么都记不起来,徐离晟揉揉额头,不知是不是饮酒的缘故,头有些晕,他起床换好衣服,洗漱完毕后,来到前院。
水珄已经做好了早饭,像昨天一样摆好碗筷等他,徐离晟说:「你可以先吃,不用等我。」
「我习惯了。」
水珄帮他盛了饭,就闷头吃起来,徐离晟坐在他对面,感觉昨晚稍微拉近的距离似乎又变远了,他耸耸肩,没去多想,反正在不算长的同处中,他已经领教过男人的脾气了,对于喜怒无常的人,最好的办法就是无视。
吃完饭,徐离晟拒绝了水珄给自己倒茶,他今天起得有点晚,需要早些赶去诊所,回到房间把资料备齐了放进背包,在拿笔电时犹豫了一下,选择放在家里。
笔电在这里基本上就是装饰物,拿去诊所也用不上,昨天他是不放心水珄才带上的,不过经过接触,他觉得水珄虽然个性古怪,但为人还算可靠,放在家里应该没问题。
徐离晟收拾好东西出来,本来想跟水珄打声招呼,却没找到人,他出了院子,发现水珄站在门口,身旁还支着一辆脚踏车。
很破旧的,几乎看不出原有颜色的脚踏车,连车铃都没有,车链也是锈迹斑斑,后座上放了个小坐垫,一辆车全身上下就那个坐垫算是最新了。
徐离晟长这么大,还从来没见过这种古老车型的脚踏车,他狐疑地看看水珄,心想他不会是打算骑车载自己去诊所吧?
猜测不幸料中,水珄说:「我送你去。」
「我比较喜欢步行。」
其实徐离晟是不想坐这种老掉牙的交通工具,他很怀疑这东西是否能载乘两个成年人,而且从这里到诊所并不是很远,不需要搭车——如果这个也可以称作是车的话。
「或者,你骑车载我?」见他没有兴趣,水珄提议。
老实说两个选择徐离晟都想直接驳回,他平时连车都很少开,所以才就近住在医院附近的公寓里,出去办事则是搭计程车,别说脚踏车,连机车他都没骑过,不过男人一直看着他,墨黑眼瞳里闪烁着的执着目光在无声证明,今天一定要载他。
徐离晟无奈地耸耸肩,懒得跟水珄为这种小事争执,说:「我不会骑这种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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