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才行。”
“是,末将遵旨!”魏琳抱拳告退。
院首看了一眼盯着床上的人的皇上,才悄悄的侧身到老神医的耳边说:“您说的是真的么?”
老神医老神在在的眯眼,傲慢的哼了一声,说:“再给我十个胆子也不敢蒙骗皇上!”
院首心知肚明的保持沉默,对于自己的老爹,他远远没有韩缜能镇得住。
唐宓听闻伯娘要进宫,立马就紧张起来了。唐季惟现在在床榻之上不能言语自然是不会告发她的,但是她那个伯娘就不一定了,嘴快又胆子大,在皇上面前败坏了她的形象就得不偿失了。
唐宓立刻对着总管李昇说:“公公,奴婢还要回太后处侍奉,就先告退了。”
李昇漠然的点了一下头,挥手让她退下。
唐宓咬着唇,失去了一次亲近皇上的大好机会,她是一定找补回来的。反正唐季惟你一天不离宫,她都还有大把的机会借他亲近皇上。
萧氏在府里转来转去的担心得不得了,不知道唐季惟受的伤有多么严重,居然在宫里待了一个晚上!
将近天明实在是坐不住了,将就着一身诰命服带着叶生匆匆忙忙的往宫门口赶去。
宫门的侍卫看她的谈吐也不像是意图不轨或是疯疯癫癫的人,加上一身诰命服也就更拿不准了,就上报给侍卫长。刚好魏琳巡逻过来,知道唐季惟的事情,立马就说先报给皇上。
萧氏第一次进宫,还没来得及体会皇宫的巍峨和壮观,就目不斜视的担心的往正阳宫去了,带着满身的忧心和惊惧。
“皇上,唐老夫人到了!”小竹子通报说。
韩缜说:“请进来吧。”
萧氏踏入正阳宫才开始汗涔涔了,惶恐的感受着这满殿的辉煌和皇权的不可亵渎。本来匆忙的脚步也渐渐放慢许多,踏在锃亮的地板上生怕留下印子弄出了声响。
叶生被拦在了外面,只得沉住气安抚了萧氏几句,规规矩矩到旁边等着去了。
“老夫人,这边请!”宫女细声细气温柔的说。
平素要是不认识的人称作她为“老”夫人的话,萧氏肯定是不悦的,但这时候听到只觉得宫里的侍女真是有规矩,也没瞧不上她这个乡野老妇人。
萧氏惶恐的跟在宫女后边颤颤巍巍的给皇帝见礼,前几日为了进宫赴宴学的规矩,这下彻底派上了用场。
“夫人请起罢!”韩缜威严的声音在耳边炸开,萧氏有点颤抖的被宫女扶起来。
韩缜坐着,也没端得过于严肃,让太医给萧氏大致说了唐季惟现在的状况。
萧氏捂着嘴忍住哭声看着床上静默不动的儿子,成串的泪珠就啪嗒啪嗒的掉下来了,即使这是皇宫面前是皇上,也阻挡不了一个母亲对儿子的担心,在皇上面前失态对一个和儿子相依为命的母亲来说,就太不重要了。
韩缜见过萧氏,自然是对她颇有好感,知道他们母子情深的,也没有在意这细微的啜泣声烦扰他的思绪。
萧氏一时泪眼朦胧,也没看清楚皇上就是来过府邸还夸过她厨艺好的客人,这时候当然也顾不上这些了。
“皇上,一切就听太医的吧,我儿命苦不济,若是这样能救回他一条小命,头发没了又怎么样呢!臣妇是一点都不在意的。”萧氏跪在地上,低头抹了眼泪说。
韩缜这才仔细看了一眼萧氏,和其他的母亲并没有什么不同,却微微撼动了他这颗冰冷的心,若是他的母后还在,应该也是如此慈爱的对他吧。
“夫人很识大体,如此这般就让太医开始吧。夫人也勿要伤心熬坏了身体,唐卿他会没事的,朕保证!”韩缜难得安慰了别人几句,语气略微放松。
萧氏没有想到皇上如此亲和,便磕头谢恩。
韩缜起身,旁边的太监把唐季惟扶起来,小太监力气单薄有些不济,韩缜挥手让他让开,自己亲自坐在床沿上让唐季惟斜靠着他。
太医拿了剪刀剃刀,有些紧张的开始剪去那黑墨一般的长发,没了束冠,泼墨一般的发丝随意搭在了唐季惟的身上,看起来他的脸颊越发瘦小了,而就是这么瘦小的人却有着超乎常人的睿智和冷静。
韩缜听了魏琳调查回来的报告,魏琳做了自己推测,和唐季惟当时的做法□不离十,虽然纵火烧了兵部的外院,但是在破坏最小的情况下保全了自己,也算是不错的了。连魏琳都没有把握在二十几个高手重重包围下活着逃脱,更何况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唐季惟了。
这下近距离的观察,韩缜一低头鼻尖就是他温热细微的气息,他甚至可以数清他的睫毛,白皙的脸庞因为失血过多而看得出有些青色的血管,唇色淡淡的,有着单薄的嘴唇据说是薄情之人,韩缜不得不看向他的嘴唇,还好,不薄。
太医在距离皇上无比近的距离下动刀子,手都是抖的。这正阳宫拿着刀敢进的都没几个人,而他却在皇上的眼前舞刀,即使这是情势所迫,太医也有点紧张畏惧。
一根一根的发丝被斩断,韩缜莫名的心痛,心里说不出来的哀伤。那是唐季惟身上的一部分,现在就这么轻飘飘的落了地,好似他的性格似的,看似重情重义实则冷血薄情,他们是同样的人,为自己而活的人。
他们是同类,彼此的血液都是散发着一个味道。
韩缜的手上落下了唐季惟发丝,轻轻的用手摩擦着,像是收拢了自己的那些回忆,不自觉的收了一束藏在了自己的袖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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