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现了。
他有些狼狈,头发纠结成一团,看起来也是经过一番苦斗之后才终于从虫修手中逃脱了出来。
现在偶然碰上了大树和我,丝毫没有他乡遇故知的亲切感,那手一伸,就把我从地上挖了出来。
他倒还小心,居然还知道护着我的根,没把刚长出来的细小树根给扯断。
这世上有一种植物叫魔鬼刺,如果你赤着脚踩上去,就会深深明白人们为什么要把它叫这名字。
芥花正是这样一种生物。
大树在芥花出现的瞬间,就立刻往我这边飞掠了过来。
但是芥花一击得手之后也绝不停留,立刻往那漩涡方向飞去。
你去就去吧,为什么还要抓着我。
作为一棵还没化形的树,我感到万分郁闷。
芥花倒是挺高兴的看着大树追上来,他没有丝毫犹豫的就扎进了漩涡的中心。
几乎是立刻,我和芥花就被黑暗给吞噬了。
庞大的压力随之而来,本来牢牢抓着我的芥花也不得不放开了手。
他不甘心的看着我,自身难保的情况下,还不知死活的往我这边靠过来。
一波又一波的空间风暴袭来。
我躲过了两次之后,看着迎面而来的第三次空间风暴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以为必死无疑。
但是一股灼热的气息笼罩在了我身上,我睁开眼,就看到被芥花顺手也捞进了空间裂缝的云霞之灵挡在了我面前。宽宽的飘带瞬间就被空间风暴撕成了碎片,随后,这小小的灵也消融在了我面前。
仅让我看到了它脸上最后的一抹笑容。
我不明白它为什么宁肯舍弃自己的生命也要救我。
难道就因为我陪着它在每个夕阳西下的时候,玩耍了那么一小会儿吗?
无数的空间风暴席卷而来。
过去、未来的时空扭曲着在眼前一闪而过。
我看到大树艰难的走了过来。
紧随其后的黑影似乎对这空间风暴的防御能力更强一些,他看到了我,缓慢的躲避开那些空间陷阱,靠了过来。
身边的大树用微颤的手从黑影手里把我接了过来。
因为这空间的混乱,我体内的灵气要命的乱窜着,那股力量不停的破坏着我的树身,脉络寸寸断裂,我可以听到树皮开裂的“毕博”声。
即使是在这么危险的时候,大树也注意到了我的异状。
他分出一部分灵力压制和疏导着我体内乱窜的灵力。
在我们身后,这个空间裂缝也渐渐崩塌着,一点点的碾压过来,我看到来不及逃走的绿衣老者发出一声惨叫,然后被拉入了那团浓稠的黑暗中。
听到那声惨叫,大树的动作也加快了不少。
此时,他也无心理会就在前方不远处的芥花了,只在经过他的时候,冷冷的盯了他一眼。
芥花浑身冒着血,正艰难的挣扎在一个空间风暴的边缘,眼看着就要被拉了进去卷成碎片。
但是他求生的意志格外坚定。
也许是因为那个严酷的空间早就给予了太多的考验,以至于眼前的危险对他来说,也不过如此。
他断掉了自己的一只手,借由这个力量脱离了那个空间风暴的控制,狼狈的逃了出来。
后来——
后来的事我也不知道了。
当我再有意识的时候,早已经身在一个茂密的森林里。
大树坐在我旁边,那个黑影站在不远处。
温煦的阳光洒落下来,晒得暖洋洋的,周围到处都是细细簌簌的声音,虫子在地底爬行,鸟儿在林中飞过,还有远远近近的动物或爬或走的细微声响,都清晰可闻。
这种感觉实在太棒了。
我感动不已。
大树大概是随便找了个空地就我把挪到这儿了。
舒展开叶子,感应着阳光,一呼一吸间,都充满了一种生机和活力。
这时,我听到了一声轻轻的,压抑的咳嗽声。
望过去一看,居然是大树。
他居然在咳嗽?
树木当然也会生病,一些常见的疾病或真菌的侵蚀也有可能让我们中途死亡。
但是,大树早已经修连化形,按理来说,是不可能再生病的,除非是受了严重到无法用自身灵气治疗的内伤。
我看着他惨白着脸,捂着嘴,闷声干咳着。
他手轻轻动了动,原本站在一旁的黑影就走了过来。
大树把手搭在了他身上,一股股黑气涌入了大树的身体,大树的干咳声渐渐止住,脸色也变得稍微好了一点,只不过眉间笼上了一层淡淡的黑气。
大树的眉间皱起,他伸出手去轻轻揉了揉,又有些疲累的放下。
我的树叶在风中轻轻晃动了一下,把阳光剪成了细碎的斑点。
大树的手掌心中与星盘化成的白色液状物体缓缓流动,在阳光的照耀下晕着一层淡淡的光。
四面八方的灵气聚拢过来。
在大树手心上空凝成了乳胶状。
大树把那些液体倾倒在我的树叶上,转瞬间,就没入了我的体内。
澎湃的灵气激涌着。
让我灵智都昏沉了起来。
在这昏昏沉沉中,我觉得自己好像飘了起来。
飘啊飘的,整座树林中的风吹草动都进入了我的眼里,耳里,心里,就好像我与周围的一切融为了一体。
这种感觉实在太奇妙了。
虽然我以前偶尔的时候也会有这种类似幻觉的情况产生,但从来没有那么清晰,那么深刻。
这种感觉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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