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地换了套干净茶具来,拿最好的茶叶给晏怀风沏上热茶。又偷看了楚越好几眼,心想这小哥看着竟也不像个下人。
晏怀风抿了一口,不置可否地放下,一指门外的马,轻声道:“牵下去好生伺候,草料都要最好的 。”
小二答应着,却又不急着走,眼神儿乱瞟,楚越看他一眼就知他在想什么,分明是生怕遇上几个看上去非富即贵实际上跑来吃霸王餐的。他也也不言语,只从袖中掏出一片金叶子放到小二手里,用眼神示意他。
那小二高兴坏了,兴高采烈地把马带下去精心照料,走在路上还不忘把金子放进嘴里咬一咬确定真假,心想今天真是开门大吉,上赶着要把那位有钱的大爷伺候好喽。
因此待晏怀风格外殷勤,添茶递水就没断过,唱歌一样报出一溜儿楼里有名的菜肴,专门捡贵的推荐。
晏怀风点了一桌子酒菜,满满地摆在眼前,小二倒是没吹嘘,看上去每一道都色香味俱全,令人食指大动。
晏怀风示意楚越不必如此拘谨,让他坐下来一起吃饭,自己最后却没动几筷子。
楚越心想,少主吃得太少了,难怪会变得这么瘦,正胡思乱想间,却见晏怀风挥手叫来了小二,向他打听这奉里镇有什么好去处。
那小二一拍大腿,“少侠您可算是问对人了,说到这奉里镇啊,那好玩儿的可多了去了。咱伽蓝酒楼的酒菜自然是最好的,镇东头有散市,卖些别处不常见的小玩意儿,少侠大可去逛逛。若到了晚上,嘿嘿,咱酒楼后头那一整条巷子,多得是漂亮姑娘,男人们都爱去那找乐子。”
晏怀风原本可有可无地听着,在听到最后一句时,眉一挑,似乎充满了兴趣,打发走小二就带着楚越出了门,也不说去哪里,悠悠然地闲逛。
楚越跟在后头,没一会儿就闻到前方飘来一阵又一阵浓郁的脂粉香气,只见眼前建筑一变,颇像是刚才小二口中“男人们找乐子的好去处”。
……少主来这种地方……
此时天未至午,花街柳巷原本还没开始做生意,晏怀风用金叶子换来鸨母大大的笑脸,径直进了一家叫做“清欢馆”的地方。
鸨母殷勤地跟在两人身后问:“公子喜欢什么样的小哥儿?咱这里的孩子都是一等一的俊俏。”
楚越心里一惊,小哥?青楼里面不应该都是姑娘吗?等等,这家叫做清欢馆……似乎……是个小倌馆?
少主喜欢男的?!
楚越差点没控制好表情,很努力地保持着平静,楚越开始不停地回想,上一辈子的晏怀风什么时候有过断袖的迹象。
那时的晏怀风似乎并没有对男人表现出特殊的兴趣,不过同样的,对女人好像也没有。如此想来,那时他从来没有注意过这个问题。
就在他努力回想之际,只听晏怀风那清朗的声音对鸨母说:“不用了,我家阿越怕是要吃醋,妈妈只需给准备一间最好的雅间即可。”
鸨母闻言回头,眼神古怪地将楚越全身上下打量了一圈儿,然后抿着嘴暧昧地笑道:“明白明白。”她这一咧嘴,脸上扑了十七八层的白粉就开始扑簌簌地往下掉,都不知是滑稽还是可怖。
楚越浑身一震,看看晏怀风,又看看笑靥如花的鸨母,瞠目结舌。
10、乔装
馆子里脂粉香浓,时有形貌昳丽的少年在回廊间穿梭来去,带起一阵又一阵的醉人香风。
穿着素净的晏怀风与楚越穿行在其间,颇有点格格不入。尤其是楚越木着一张脸,目不斜视,一味地跟在晏怀风身后走。更引得旁人频频侧目,好奇打量。
鸨母将两人引至三楼雅间,正要离开让这俩人自去寻欢作乐,却被晏怀风叫住,低声吩咐了些什么。
楚越只见那鸨母脸上笑得皱纹都出来了,扑再多脂粉也遮不住,偏还一边点头一边往自己身上看,眼底那点子绮思任谁见了都要不自在。
离开时还非常识趣地将房间门关上,这才扭着腰袅娜地远去。不一会儿就差人送来了琳琅满目的东西,流水价往房间里面送,将房间挤得满满当当。
等来来往往的闲杂人等全部都走干净以后,楚越不动声色地上前拎起一件衣服,看着这一身鲜艳夺目的大红色,又望望上面充满了风尘气息的各色花纹——这显然是小倌娈宠之流才穿的衣服,却不知道晏怀风要这些衣服干什么。
再看看送来的其它东西:胭脂水粉、香囊扇坠……勉强有一件还算看得过眼的衣服,却也是描金镶银,不得不让人联想到走鸡斗马的纨绔子弟。
晏怀风往那红绡帐中一坐,虽说是青天白日没有烛影摇红,衬着那身后的丝缎薄被却也让人浮想联翩。
当然楚越是不会想的,问题在于晏怀风抬眼瞄他一眼,半句话儿都不说,竟伸手开始解自己的衣扣。
楚越放下手中物什,疑问道:“少主?”
没有回答。
香炉里不知焚的什么香,甜腻醉人,叫人竟生出一霎儿的晃神来,眼前朦朦胧胧,看不真切。
晏怀风微垂着眼睫,看不清表情,只放下手道:“阿越,脱衣服。”他前襟的扣子已被解了两颗,露出一小段修长的脖颈,偏停了动作,只似笑非笑地看着楚越。
早在晏怀风开始解扣子时楚越已经低下了头,老僧入定一般研究自己脚下的地板,闻言也无半分迟疑,仍旧保持着低头的姿势,将身上的衣服一件件脱下来,直至只剩雪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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