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笑:“没什么,在往树叶上刻金刚经而已。”小二踮起脚凑过头去看,啧了一声道:“这得是多小的字啊,小的可什么都看不着。”
谢横波举起叶片,透下阳光,细细密密映出许多光点。谢横波笑道:“不就比谁刻得字小么,一般人自然看不出。以往我和皇上年轻时,在山中修炼,日居无聊,便比谁在树叶石头上刻得字多。最后还是我赢,因为我用刀尖刻,皇上却投机取巧,用针——自然他是不肯认的,他说有本事你也拿针刻。本王就嘲笑他,女子才用绣花针,皇上恼羞成怒,气死啦,哈哈。”
此时皇宫大内中,荒帝大发过一通脾气,要人彻底搜查皇宫内外,堵住京畿各大交通要道,不管秦妃是自逃还是为人劫持,都不能从京城往外放出一只飞鸟去。
比起之前按的几轮暗箭冷枪,秦妃之走才是真正让荒帝气得冒烟的重磅炸药。若秦妃真正无踪,他将内无法向朝堂交代后宫及子嗣问题,外要应付自大秦而来的政治压力,真正捉襟见肘,前支后拙。
少时凤辞华来拜见他,荒帝心情并不轻松,脸色也有点难看,听见凤辞华躬身下拜,说要请辞回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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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辞华所说的归国不是省亲,自然也不是守丧,而是带同他自少时带来荒国的所有陪嫁人口一起返回,明明白白便是不再回来了。
荒帝一字字听凤辞华慢慢将要带返的人口及物事列出,扶着椅背坐下,静默了半日,从牙缝里悠出一丝冷哼:“运回去的全是西凤送来的物品,不夹带荒国一金一银?你打得好算盘!就算你们十年在大荒的吃穿用度我不跟你算,文定以及我大婚娶你时成千上万的金帛彩礼你也打算一样样赔过来?朕这亏未免也吃大了!又,大婚时为了舍远求近,你的妆奁乃是你叔父婶母——亦就是朕的姑母姑父帮忙置办,而这又该算是荒国之物,还是西凤之物?你算得过来么?走得清么?别做梦了!”
凤辞华不发一言,上前一步呈给一封卷轴。荒帝脸色阴沉地掂在手里,任它自己甩开,原来是一份丈余长的清单,一样样写明所带走物品的来历。
这清单其实也只是做个样子,上百号人迁徙,若非要夹带些什么贵重细软,自是无法盘查得清,但这长长一溜的单子倒是明白表示了凤辞华认真要走的决心。
荒帝瞧了那单子半晌,胸口一起一伏,聚了半日气,一鼓脑将轴卷掼向凤辞华,只说了一个字:“滚!”
轴卷比不得板砖,就拍在头上也是不痛的,凤辞华被砸之后,也无动于衷。慢慢他道了一句:“谢主隆恩。”随即仍是无动于衷地,后退两步,一转身离去。
背过身的时候,听到荒帝在身后冷笑:“有些人,果真只可共享富贵,不能同他们共度患难——皇后一如既往,既识机巧,又精明能干。只是皇后算得再精,西凤那等小破国家,便做了皇帝又有什么意思?五百万里大荒江山,朕本欲与皇后分享,皇后趋利避害,只好错手失过。只是请皇后记得,今日是皇后于朕危微之际,将朕一脚踢开,不是朕休了妻!这等断情决义之事,朕是不做的!只是日后皇后莫哭着求朕要求复合,那时朕本该给皇后的东西,全部送给他人,皇后后悔也来不及!”
凤辞华被他这番话刺激得肩膀抖了一抖,终究是忍下一口气。他本预料荒帝会死皮赖脸一哭二闹三上吊地不准他走,还准备了许多口舌,没想到结果只是气急败坏地怒骂一番,超乎预料,因此也就不想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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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放行的旨意,来得未免太过轻易,凤辞华回到宫中,催促仆妇佣男们快些整理行装,以免皇上出尔反尔,毕竟荒帝的厚脸皮与软缠功夫再没人比他更晓得。没想到过了一日,荒帝的三请五请大法还未施出,随行的人却已打点得差不多了。
尚膳司太监一溜排开问皇上今儿想吃什么,荒帝坐在龙床上冷冷瞪他们一眼,伸手勾勾后头一名暗卫,问:“皇后从昨夜到今早有何动静?”
暗卫小心翼翼禀报道:“自皇后请旨后,来往有许多闲杂人等人往来内廷,属下们藏在暗处尽力紧盯,不放过一个可疑人士,果真,按皇上说的线索,我们找到一些证据。”
暗卫一边说,一边呈上一封纸笺。“昨晚酉时左右,正是往来皇后宫中人最密之时,我们瞧见自大长公主府中来了一名使女,送来一些什物。后大内的高手躲在檐上,一直蹲到子夜待诸人都睡下后,在皇后房中偷了一片信笺,誊写一份又放回原处,这便是抄本,请皇上过目。”
荒帝抖开纸笺扫了一眼,冷冷轻哼一声:“果是姑母的手笔。”他不必多看,就知那是与凤辞华串通将秦妃女换装藏在随行人中送出京城的谋划。
暗卫微微抬头,瞧着荒帝眼色:“皇上嘱咐我们万勿打草惊蛇,但此时应该闯入皇后宫中,力抓证据于当场么?”
荒帝握着下巴,蹙眉想了片刻:“不管,随他们!若以为抓住秦妃肚里的孩子就能要挟于朕,若以为以一个小小西凤就能联合秦国震慑大荒,也想得太美!一名贪心不足的老公主,两个长相比脑子好使的西凤男宠——姑且再加一名居心叵测的秦国女——朕倒要看看,这一群妇人女子。能翻出什么花来!”他站起身,眼光如冷刀一般,狠狠扫过旁边几个腿肚子发颤的尚膳司太监。“皇上要吃什么,听清了么?!”
“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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