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起,偶尔上床,或许会有孩子,没有也无所谓,以这个宽松得近乎随便的标准而言,蒋悦无疑是个很好的人选,更别说霍重锦多少意识到自己对对方的好感或许并不浅薄……
总而言之,霍重锦对这种婚姻投注了感情,但多少与深浅都还在他自己的控制范围之中,他尽量表现得温柔克制,而蒋悦对于这种生活没有任何怨言,对他的信任与熟悉也是与日俱增,所以他有段时间一直以为这种生活会持续下去,即使他并不觉得蒋悦喜欢他。
直到蒋悦突兀地对他告白。
霍重锦那时才明白自己的问题究竟出在哪里。
他并不是不想得到蒋悦的感情,相反地,他很想得到,但是这种仅以言语接受与给予的方式令他无法放心。蒋悦当然不会骗他,霍重锦也相信那句话是真的,唯一的问题是:究竟是为什么。
不将理由弄清楚的话,他无法安心,这句话绝不是骗人的。
如果感情的滋生没有任何理由,那么消失大抵也不会有别的缘故,只有感情本身的存在与消亡能够得到确认,然而相较于这种消极的态度,霍重锦宁可更加积极一些。
他需要确切的理由让自己毫无保留地信任对方,同时将这个理由作为彼此能够在一起的证据,如果感情消失,他至少该知道怎么挽回,所以他需要知道一切,掌控一切。
霍重锦并不是不知道,这种实验或许会让蒋悦不高兴,但即使他在乎蒋悦,但他却还是这样的人,他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
对他而言,婚姻与恋爱是不一样的,所以他当初近乎轻率地答应了对方的求婚,却在被告白之后变得如此慎重,甚至不惜暂且放弃彼此的亲密关系。
没有感情掺杂于其中的事情他一向能够做得很好,例如读书与工作,例如过去他以为没有爱存在的婚姻,而这一次的实验则相当矛盾。
他当然也有想对蒋悦温柔的时候,但是他又想知道自己是哪里吸引对方,于是他将自己给予过对方的东西一一列出,增减调和,尝试着组合与变化,就像准备料理时斟酌调味料一样,他想知道哪种香料才是真正引出食材美味的关键,但在对方看来,自己或许就是表现得忽冷忽热又若即若离也说不定。
这种试探完全不像是他该做的事,但如果蒋悦连这一点也不能接受的话……
霍重锦闭了闭眼,沉默地靠在椅背上,手上的菸已经差不多烧到了尽头,微微烫了一下,他松开手指,前端的灰烬登时落到菸灰缸中。
他能够以最大的宽容对待与自己有婚约的人,毫无怨言地背负婚姻中的责任与义务,但却无法以同样的态度对待曾对自己倾诉爱语的对象;他生性多疑,并且没什么安全感,除非确信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但这个实验又不可能长久地做下去,毕竟不是每一个实验都能找到答案,所以他暗暗在心中设定了一个不长不短的结束期限,但却没有将这件事告诉蒋悦。
若是蒋悦最终无法忍受他的试探,不得不选择放弃,那也无所谓,这世界上的感情本来就不可能有毫无底线的包容,即使蒋悦为此而感到厌倦,想要放弃,他也不会责怪对方,他本来就是这样的人,对方不能接受,当然就只有分手一途。
或许有些感情会让一个人妄图成为更好的人,但那并不是霍重锦会做出的选择,相较于变得更好而被接受,他宁可让对方认清自己藏在阴影下所有的丑陋与不堪,如果对方明知如此却还是愿意接受他,他们之间的感情才有意义。
反过来说,如果蒋悦无法接受,或者因为认清他而退避,那就说明对方的感情并没有深到无法自拔的境地,这样一来,即使对方在分手后感到难过,也不过是暂时的。在他决定试探蒋悦时,就已经有了被厌弃的觉悟,事到临头,不可能再走回头路了。
第一次的争执始于某件不值一提的小事,霍重锦忘记自己说了什么,大概是有些过份的话,而蒋悦气得双颊发红,很快便转身离开,大概是去哪里让自己冷静情绪了,不过对方就连生气的时候都表现得如此柔软,关门的动作跟以往一样轻巧,如果不是瞧见了蒋悦脸上的怒色,他或许会以为那是错觉。
这场小争执后来在彼此不约而同抛到脑后的处理方式下被遗忘了,蒋悦不提,他也就不说,晚上两人坐在一起吃晚餐时,蒋悦垂着头,异常沉默地吃饭,吃得很慢,像是没有食欲,霍重锦只不过是替对方盛了一碗热汤,象征性地做出示好的行为,蒋悦便消气了。
一而再、再而三……这样的事情越来越多,族繁不及备载。
有时是过于冷淡的态度,有时是频繁得近乎查勤的电话与讯息,有时是他没有解释的误会,有时是不留情面的言语,好像什么都可以成为吵架的题材,尽管彼此不会刻意口出恶言,而蒋悦又是那种温和的性情,但只要霍重锦想要,他有千百种方法可以引动对方的情绪。
蒋悦似乎逐渐明白他的忽冷忽热是为什么,从来没有过怨言,但是忍无可忍的时候还是会感到难过,第一次看见对方眼眶潮红时,霍重锦也不由得一怔,沉默下来,然而当时是在车上,路途正在塞车之中,蒋悦也不可能立刻下车离开,便默默低着头,霍重锦片刻后开口道:「对不起。」
即使知道自己只要给予亲吻或拥抱,表现出比一句简短的道歉更加真切的歉疚,就能让对方破涕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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