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闪过了老爷丢过来的茶壶,寇翎不满地说着。
「不孝子!那你老子受着罪就活该!?」
「......」本来想说是,但寇翎终究还是敬他是父亲,没有说出口。
「你倒说说看,你有本事!你倒给我想个法子!」
见寇翎不说话,老爷还当他胆怯,于是气焰又盛了起来,说话的声音也大了起来。
「......她是别人生养的孩子,你没有权决定她的生死。」一句话,说得一旁的伙计陈跟阿满夫妻俩哭出了声音。
「那你是我生养的,我总能决定你的生死了吧?来人,把那杯茶端去给他!」
「老爷......?」端茶的女仆还搞不清楚状况,困惑地看着寇老爷。
「把那杯茶,端去给寇月楼。」
「......」寇翎难以致信地看着自己的父亲。
荒谬......太荒谬了!
现在是怎样,这个当父亲的要自己的儿子去死?
「少......少爷......」女仆抖着手把茶盘端到了寇翎面前。
淡紫色的茶,散发出一股异样的甜香。
「既然你这么好心,见不得别人家破人亡妻离子散,那你就成全大家,替他们喝掉它。」老爷说话的声音一点感情也没有,本来,他也不过想
说说气话,但突然念头一转,反正让月楼来替死也没什么关系。
他怎么会有对他有感情呢,这个孩子,反正又不是他唯一的孩子,打从他出生从来他也就没有抱过还是说些什么疼爱的话,长大了和他更不亲
近了,现在又却处处与他为难,他对他会有什么感情?
干脆叫他死了算了。
寇翎看着一旁的人们,这些人,有些是他出手搭救一命的,有些是他的兄弟姊妹,还有他的母亲......
非旦没有半个人替他说句话,甚至......
他心寒地从他们的神色中读出了渴望,他们渴望他喝下那杯茶。
父亲本来就讨厌他,急着想要摆脱自身的苦境,巴不得他死。
母亲呢?
母亲身为大老婆,却因为没生下长子而地位一落千丈,多年来她就一直把这个根本不是寇翎的罪过套在他头上,对他冷冷淡淡,甚至憎恨他漂
亮的长相抢了她寇府第一美的头衔!
那些兄弟们,寇翎难道还不知道他们在想些什么?
平庸无材的他们害怕寇翎有一天会夺了他们的继承权,少一个对手,多一分安心。
其它人呢......
这些人都知道三少爷的好,三少爷的善良,可是谁知道这一次逃过了,下一次老爷会不会又拿他们其中一个人当替死鬼?
就连那刚刚还求着寇翎的阿满,也是用那怜悯但期待的眼神看着寇翎。
谁都希望保命,在这样的希望下,人们都变得事不关己地自私了起来。
如果这个少爷能够换来他们将来的平安,那他死了也很好。
寇翎着长长的眼睛看了四周的;家人;,突然他觉得很可笑。
真是荒唐透顶的一家子。
更荒唐的是自己也是这一家子的一员。
「你就算投胎了也投不到什么好人家吧。」
寇翎的眼光像刀子一样,冷冷地望向他父亲,慢条斯理地说。
「你......」
寇老爷用力拍了桌子就要破口大骂,寇翎却端起了面前的那杯茶一口饮干,手一掷把杯子摔回寇老爷的脚边,拉开了抱着自己腿的阿枝,转身
跨出了后厅堂,留下了一屋子错愕的人。
*****
隔天,寇翎的尸身在他房间的床上被发现,白色的被铺被血染得一片鲜红,他身上穿着的月白色长衫也满是鲜血。
家丑不可外扬,这种父逼子死的事情,说什么也不能让外人知道,于是寇翎连个象样的葬礼也没有,尸体草草地被埋在了楼井的花园里。
老爷顺利地摆脱了他不能超生的命运,投胎去了。但寇府从此笼罩在一种说不出的黯然气围中。
每个人都知道,这个家惨死了一位年轻的少爷。
而罪恶感让那些人始终无法释怀,就像是共犯一样,虽然不是亲手,但也算是参与了杀害三少爷的一份子。
说也离奇,从那之后,寇家开始走下坡。
先是二太太偷养小白脸东窗事发,本来就互有嫌隙的女人们终于找到了除掉对方的借口,大太太和另外两个太太以有辱家风为由,祭出了家法
狠狠地鞭了二太太一顿,最后把她赶出家门。
被打得皮开肉绽的女人隔天就一命呜呼了。
接着是大太太染上了芙蓉瘾,某天夜晚,也离奇地暴毙了。
这时所有人都传闻着,一定是死去的寇少爷复仇来了,他的尸首不是还埋在这宅子里吗?他定是死得不甘心,在这间宅子里作祟,于是后边的
厅堂再也没有人敢进入,寇少爷死掉的那个房间更是成了寇府的禁地,所有人连经过都不敢经过。
这样人心惶惶的日子过了几年,最后,索性大家搬出了这栋山间的宅子,回到了山下的老家,但才刚回去,就碰上了二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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