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有些人就能把这类奇妙的道法,变成时时刻刻都眯着眼睛入睡的借口。只能说,这个世界上,总有一些奇人。
宝络仙子认识何道之,乃是一件极其有趣的巧合。神游道要求修持者心智沉于梦中,脱离肉窍,以梦影响现实。而当时的何道之修为不深,一转念神游三千里,结果把自己的身体给弄丢了。
幸而遇上了当时正在历练的宝络仙子,两人花了七天有余,才把何道之的肉身找回来。原来,他的神智还在梦中,肉身受到牵引,竟然梦中而行,不吃不喝在荒山野岭走了七天七夜。若不是附近没有凶残的妖兽,他也早已辟谷不需吃喝,不然只能转修鬼道了。
这件事情,当年宝络仙子就笑得前仰后翻。现在难得找到机会,又是狠狠地嘲讽了一番。
何道之无奈,只好不理这几人,清了清嗓子:“唔,我前段日子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化作清风,去了那魔窟一趟。我听到有一个女的,一身墨绿,长得倒是颇为标致……好好好,我说重点,她就是魔后尚非雀,我听她和别人商议,要在熔浆河附近设置一场计谋……来计算一个人。”
“别问我是谁,他们没说……我只知道,魔后称其为心头大患,不除不可安睡。”
此言一出,台下之人多有皱眉,身为魔后敌人的人实在太多,莫说正道中成名已久的那些人物,就算是魔道之中,魔后修为不够高深,如今身份全靠新任魔主苏婴的姘头身份撑起来的——就算是魔主,也不足以服众。大自在天统治魔道近千年,不是短短不到百年就可以推翻的。
虽然魔后的身份微妙,树敌众多,但正道依然把她视为心腹大患。理由也很简单,这个女人诡计多端,鬼域伎俩层出不穷。就从目前正道人士掌握的信息来看,近有李潇水损命,诸恶老祖被杀,远有镇岳分裂之变,都有这个女人若有若无的影子。
听到了这件事情同时涉及了魔后和熔浆河,李洄鱼忍不住脸色大变,手臂上青筋暴起,原本握着宝络仙子的手,也在不经意之间松开了。宝络仙子似乎想回握,但被李洄鱼躲开了。
“之后,之后……呼噜呼噜……”何道之居然又睡着了。
太衡掌门严玄孚试着推了他几把,但何道之似乎睡得很沉。他一时无奈,只好接过何道之的话:“得到这个消息之后,我们又开始了一场占卜,但很遗憾……天机完全被遮蔽,遮掩之人实力应当在我之上。”
严玄孚不由自主发出一声苦笑:“大约遮掩之人,便是那魔主苏婴吧。”
魔主苏婴是目前世间中,明面上修为最高深的一人。相传他已经平安度过渡劫期,半只脚踏入大乘。以滔天修为,镇压了魔道这一群魑魅魍魉,鬼蜮宵小,避开了大自在天失踪之后,本应有的魔门内乱。
苏婴虽然修为高深,但正道之中藏龙卧虎,数万年积攒起来的底气也不小。真论单打独斗,不逊于他的人甚多。至于俗谚中的,不可越级挑战,仅仅是针对散修而言。凡是到了出窍期之后,在战斗方面,境界能给予的帮助就已经十分低微了,反正大家都是法力接近无穷。
替换而来的,却是心性,神通,术法,道行,机缘,经验,环境,法宝的比拼了。想当年的魔主大自在天,修为也不过是刚破渡劫,佛门之中,修为比他高深的人比比皆是,但最后却被这位魔门大枭生生血洗,虽然其中隐情很多,但这也表明,越级杀人并不是一个传说。
严玄孚继续说道:“所以,我们准备组织一个调查队,去看看熔浆河所发生何事。”
……
陆尘潇认真想想自己之前所说之话,确实是毫无说服力,也渐渐冷静下来。他抬头看了一眼太史飞鸿,少年一双眼瞳清澈,注视着他的眼睛里满满地都是关怀。
“太史飞鸿……”
太史飞鸿打断了陆尘潇的话,他不满地哼哼:“你之前喊我阿鸿的。”
这家伙又在这种无关紧要的细节上计较什么。陆尘潇发现他越来越不懂主角在想什么,但他向来是懒得在这上面浪费时间,随即改口道:“阿鸿,你要帮我,师父是绝对不可以,参加那个什么队的。”
“好。”出乎陆尘潇的意料,太史飞鸿连问都没问地就同意了。
“你就不多问一句吗?”万一里面有什么玄虚呢?陆尘潇对太史飞鸿的无责任相信的情况十分困惑,即便是他在大自在天手下卖命的那段日子,也无论如何也要明白,在大自在天的计划中,自己处于什么样的地位——反正,不能是弃子。
“为什么要多问?”不料,太史飞鸿比陆尘潇还要困惑,“如果有必要的话,阿潇自然会和我解释,没有解释的话,只是不必要,或者还不到解释的时机……反正,如果能帮到阿潇,我就很高兴了。”
陆尘潇下意识地眯起眼睛,盯着太史飞鸿的眼瞳。他早已习惯魔道的行事习惯,彼此计算,互谋好处。听到太史飞鸿这种单纯想帮你的发言,陆尘潇心底总是空落落地觉得少了一些把握——似乎前面有一个深坑等着自己跳下去一般。
但太史飞鸿的目光澄澈,一眼望去,没有任何掩饰的一览无余。陆尘潇看见他眼底的光,如莲花绽放,情不自禁地让人想起春雨积水,温柔,执着,生机勃勃,宛如这一春的光景和妩媚,都在他眼底的光亮中摇曳生辉。
陆尘潇突然心跳就漏了半拍。
他不可抑制地想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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