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手,这般刀头舔血的行当,想要不受伤是不可能的。
他不由得想起那天晚上柳钟意说“若是等庄主来保护我,我大概早就死了”时的眼神,毫无怨怼,只是那么淡淡的,连一分在意的情绪都没有。
如果当年柳钟情是因为什么事情迫不得已离开,那将柳钟意交给他也许是想要得到百草庄的庇护,但是他除了一再的冷落之外什么都没做。
假设事情真的是这样,等他们找到柳钟情,那个人大概会气得一刀杀了他。
温衍摇头苦笑,忽听外面响起敲门的声音,便转身去开门。
门外的正是店小二,捧着些衣裳,道:“这位客官,这是您吩咐小的去买的衣服,那药还在熬着,熬好了我再给您送来。”
温衍道了谢,又道:“烦请过一刻钟再替我来换些热水。”
小二应了是,便离开了。
温衍关上门回到浴桶旁,趁着桶中的水仍有热度,帮柳钟意清洗好了,擦干水迹,放在榻上盖好了被子,而后又取了药,将他后肩的伤口重新包扎好。
时间算得刚好,小二来替他换了热水。
温衍也沐浴清洗一番,换上干净衣裳,又等了一阵,小二才将熬好的药送过来。温衍谢过他,又给了些银钱,待小二离开后才端着药来到榻边,唤了柳钟意好几声,那人仅是皱了皱眉,毫无醒过来的意思。
温衍用勺子舀起一点药汁,稍稍吹凉,小心捏着柳钟意的下颌让他张了嘴,将药汁喂了进去,待他咽下去,再接着喂下一勺。
如此喂了一些,柳钟意似是被药汁呛到,咳了几声,微微睁开眼。
“钟意,”温衍稍微放下心来,抬手扶起他,“把药喝了。”
柳钟意似是没有清醒,过了片刻才侧过脸,看向他的方向,“这是哪里?”
“客栈,没事了,你先把药喝下去,”温衍把被子往上拉了拉免得他受凉,又将药碗递到他面前。
柳钟意皱了皱眉,明显感觉到身上光裸着没穿衣服,方才那人的手指划过肩背,触感分外明显,“衣服……”
“你原来的衣服都破了,我让店小二帮我们买了新的,就放在你枕边,你明早起来穿就是了。”温衍见他没有接过药碗的意思,直接将药端到他嘴边,碗沿贴着仍旧显得苍白的唇,“先喝了,乖。”
柳钟意闻言有几分茫然的眨了下眼,想说什么,却被倾倒的药汁堵住了,只好就着他的手将药喝完,才道:“现在还是夜里?”
“嗯,你先安心休息。”温衍扶着他躺下来,起身的时候听见他又低声说了句什么,却没听清,便道:“怎么了?”
“没事。”柳钟意回了一句,静静的闭了眼。
温衍见他睡了,担心他夜里毒性有所反复,便搬凳子在床前坐了,倚着床栏稍作休息。
一夜无事,第二日清晨温衍抬手探了探柳钟意的额头,确认他没有发热,稍稍放下心来。起身洗漱一番,便出了门,在楼下柜台询问了附近的药铺位置,自己去抓了几副药。
回来的时候取出其中一副让店小二拿去熬,正巧碰见昨晚看见的那几个江湖中人从楼上下来。
那几人是到柜台结算银钱打算离开的,温衍微微让开,余光却瞥见昨晚那人腰上别着一把长剑,那剑看起来颇有年头了,剑柄上刻着一个“隐”字。
隐山派?
这柄剑是隐山派历任掌门的信物,由此推断,这人应该是当时与易天行和云征遥并称“游云三杰”的袁青峰。问剑门出了这样的事,袁青峰会来也不奇怪。
温衍再度打量了一下这几人的衣饰,发现他们右边的衣袖上都用与衣料相近的颜色绣了个“隐”字,若不细看也看不出来。
那人似是觉察了温衍的目光,看了他一眼,眼神犀利,十分慑人。
温衍淡淡一笑,道:“这位可是隐山派袁前辈?”
那人似是略有点诧异,却很快收住,微微颔首:“好眼力,阁下何人?”
“百草庄温衍。”
袁青峰一抱拳,道:“原来是温庄主。”
温衍回礼道:“在下当不起前辈如此称呼。”
袁青峰道:“我与你父亲也曾交好,只是这些年来闭关不问世事,若你不弃,我称呼一句‘贤侄’可好?”
“多谢前辈,”温衍道:“袁前辈可是前往问剑门?”
“正是,”袁青峰颔首,神色间颇为沉重,“我方一出关便闻此噩耗,来得迟了……”
温衍低叹一声,道:“在下正是从问剑门而来,此事说来话长,可否请袁前辈借一步说话?”
“好。”
两人在一楼寻了个安静的角落坐下,温衍便将自己所知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说了一遍,只是隐去了玉佩一环未提,末了,询问道:“不知袁前辈可知骆南的真正来历?”
袁青峰眉头紧锁,接连而来的噩耗让他紧紧攥着拳头,一时难以接受。
温衍也不催促,静静的等待。
半晌,袁青峰才道:“你也知道,他是那时大哥收养的孩子。我与大哥本是前去追查三弟的事情,却一无所获,骆南便是他在途中救下的。当时骆南满身是伤,被几个劫匪威胁,大哥出手救了他,得知他父母被劫匪所杀,便收了他做义子。如今看来……或许当时便是特意做的戏……甚至可能与三弟的事也有关!”
温衍点点头,袁青峰如此怀疑,也不无道理,毕竟事情太过巧合。
两人又谈了一阵,店小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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