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对镜理妆,眼神纯粹只是专注。忽然听到某个消息,他持笔的手在抖,自手腕颤抖至指尖,镜中人低眉一刹,忽而以颤抖不休的手,挽灵动的兰花指。
手势微倾,他眉目漫过凄楚,眉角落下的青痕却丝毫不乱。他抿过唇上朱红,眼睛湿润,却忽然笑了:“角儿有角儿的尊重,除非天要我死在这戏台上,否则戏里头的哭笑,就是我的哭笑。”
说罢放下笔,手势稳如泰山。他目光又恢复雪亮慑人,眉眼含笑,扬身登场。
程颐也不知这戏里的台词杨昆华是说给谁听,但他却想说给自己听。他一气演到掀帘转身,竟没有人打断他。
没有人讲话,宋昊然看着他的背影,近在咫尺,却又好像下一刻就会消失在更高更远的地方,又骄傲,又残酷。
江鸿摘下了眼镜,沉思半晌,才缓缓拍了拍掌。旁人大梦初醒,也跟着鼓掌,程颐行了漂亮的谢幕礼。
他离开后,宋昊然听到编剧和导演商讨:“原本想他的外形可能不合适,但我们也的确要一个柔中带刚,有韧劲的人。”
程颐要忧郁,也可如潇潇梧桐。他的风情,是粉白荷瓣下微苦的莲子,一种水墨的情致。
宋昊然轻叹一口气,虽然不情愿,被问及意见时,还是点了头。
第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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