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气,顾淮岔开了话题:“你终于知道我为何不让你去考试了?”
欧阳珏道:“知道了,因为我和罪臣欧阳珏长得一模一样。”
顾淮点了点头:“叔父不想你死,你是你爹唯一的血脉。可叔父也更不愿看你沦落到欧阳珏那般境地。”
欧阳珏的心情十分复杂。什么叫“沦落到欧阳珏那般境地”?他生前战功赫赫做了多少好事自己都记不清好吗?
顾淮继续叹道:“我不喜欧阳珏,可也愿承认他的才干。他本该是后世史书上的名臣,但千不该万不该的就是走错了那一步,从此就成了佞臣。”
欧阳珏特别困惑,他生前做的每件事都利国利民,唯一不太应该的就是和晏梓伏有过一段既不由他开始也不由他结束的感情,可怎么就这么遭人嫌弃呢?
顾淮话锋一转,道:“总之明日……唉,明日……叔父只有一句话要叮嘱你,就是国不可一日无君。”
言下之意,不要伤了皇上晏梓伏,关键时刻顾知觉只能选择自己活着受辱还是一头撞死。
欧阳珏幽怨地望了顾淮好几眼。怪不得那么多人想当皇上,真是天大的面子。
***
翌日清晨,顾淮一家几乎是以送葬的架势将欧阳珏送出了丞相府。
欧阳珏和葛铁坐在马车里,葛铁恭维道:“状元郎好文章好品貌,想必心里更通透。”
生前欧阳珏和葛铁的交情不深,但葛铁这个人精肯定也是不会得罪他的,直到他死前都还处处给予力所能及的小方便。因此欧阳珏此时也不拿腔作势,朝葛铁笑了笑:“葛公公有话直说,顾某如今境地也没什么好虚势的。”
葛铁本来确实是有话要说,这会儿却不急着说了,反而是又将欧阳珏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那目光倒不冒犯人,反而有些讶异的赞许:“说句肺腑之言,状元郎倒真是天生的自在气度,也难怪圣上对您另眼相看。”
在葛铁的眼中,状元顾知觉年方十八岁,只是个初出茅庐的学子而已,殿试与谢恩宴上的表现虽然有些青涩莽撞,却已经做得算他同辈人中难得的镇定了,如今不过一天,竟已经比那时更要泰然自若了。莫不是……莫不是已经看透了生死?
葛铁心里也为这么个年轻人惋惜,可这大逆不道的话当然只能烂在他肚子里,只好酝酿着劝道:“圣上对状元郎是真心实意,昨日那事实在是破天荒,可为了不牵连状元郎,圣上一开始连太医都不肯宣,实在是后来难受得厉害了才宣的太医。可无论太后等人如何问,圣上都只推说是自己跌了一跤。”
欧阳珏心道,我听你哄呢?晏梓伏要敢对他娘说他强|暴新科状元不成反被鞋子拍晕得是有多不要脸才做得出来的事?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见他不说话,葛铁继续道:“既来之则安之,奴婢看得出状元郎跟顾相一样是个有才学抱负之人,将来叔侄同朝为官辅政也是一段佳话,又何必为了别的事而凭白耽误自己的如锦前程?”
欧阳珏:“皇上可不像是把顾某当有才学抱负之人看待。”
葛铁哽了哽,轻咳一声,道:“这便是状元郎误会了,圣上绝无将您贬低之意。昨日奴婢来丞相府之前,圣上还特意让奴婢告诉状元郎,满朝的司职紧着您挑。”
欧阳珏忍不住笑出了声。晏梓伏向来物尽其用,对当年的欧阳珏是这样,对如今的顾知觉还是这样。这哪里是天恩浩荡,明明是让人一份俸禄做两份事,前朝帮他稳江山,后堂为他暖龙床。他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前辈子肯定是奸商。
葛铁也有点拿捏不准这位状元的性情和想法了,心道,这状元郎一副镇定过了头的样子,又忽然发笑,莫不是受的刺激过大,已经疯了?
欧阳珏笑了会儿,问:“如果顾某要做镇国将军呢?”
葛铁的脸色瞬间白了白。他这样的人精总挂着面具,难得有这么失态的时候,此时也很快恢复了镇定,语重心长地道:“奴婢有一句话必须得说,状元郎即算不为自身也得为了顾相和家人考虑,您别的事都可以做,就是千万不要学哪吒。”
晏梓伏在平时是个性情很好的君主,可在被人扯着龙筋的时候就会成为另一个人。当初的欧阳珏尚且死在这上面,何况只是个和欧阳珏相似的顾知觉。
欧阳珏:“多谢葛公公提点,余下的劝辞不必再说了,顾某已经有了打算。”
葛铁便闭了嘴,看着对面的状元郎闭目养神,恍惚间好像那真是曾经的镇国将军……葛铁用力地眨了眨眼睛,无声地叹了声气。
实在是太像了,殿试初见时只觉得外貌像了九分,如今近了再瞧,简直活脱脱就是那个人。
马车一路通行到了宫内,忽然停了下来。葛铁掀开车帘一看,忙不迭地下去行礼了。
欧阳珏还在想着事,忽然听到车外有熟悉的声音,他忙掀开车帘也跟着下去了:“晋王殿下!”
晏凤元正站在马车外和葛铁说话,闻声便转过身看向欧阳珏,微笑道:“你来了。”
欧阳珏每每见到晏凤元就觉得心里踏实,忙不迭道:“对啊对啊,好巧。”
晏凤元:“不巧,本王是专程在这里等你。”
欧阳珏:“太好了,殿下您是救我走的吗?”
葛铁:“……”奴婢还没耳聋呢,可不可以不要说得这么直白?
晏凤元走了过来,竟伸手在欧阳珏的头顶上摸了摸。
葛铁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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