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的话。”
高秀明把话说完后就出现短暂的沉默,余时中觉得该换他说点话去填补两人之间的空白,一开口,才察觉自己的声音有多沙哑:“抱歉,那天的情况还好吗,他身体才刚好又擦撞……他没受伤吧。”
果然讲到丁香的事,大哥就全心全力:“有我在,哪能让他受伤。也是他莽撞,明明没什么事,他脾气一上来我也没拦住,算了,他心情也不好……总归是姓杜的狼心狗肺,他不懂得丁香的好就算了,还见不得别人对他好。这都什么恶心的逻辑?照他这种出身的人,丁香跟著他不知道暗自磕碰了多少委屈,就是看准他一个音乐家性子善良又柔顺,吃定丁香一旦认定了谁就会死心踏地的对他好。”
听到这句话,余时中眼珠瞬间亮了亮,又恢复一片黯淡。
高秀明柔声道:“clock,我知道最近事情比较多,疏忽了你。你看什么时候有空,我和丁香约你一起吃个饭,我们一家三个人好好坐下来聊聊,有什么事大家一起分担,还是像以前一样,好不好?”
一家人,以前你说的家人只有我跟你啊。
余时中在心中哽咽,他没有忘记时过境迁的残酷,当年父亲自杀前的模样永远历历在目。
他那张近乎跟他一模一样的脸孔,仅一个晚上就苍老了十岁,他还记得父亲是用什么样表情,恋恋不舍得拔下无名指上那圈象徵与母亲共享余生的缘分,他又是用什么样的语气,坚决得把戒指塞进他颤抖不成样的手中,交代他代替他保护好。
余时中痛恨过那个一手造就他们全家跌进地狱深渊的男人,他痛恨过自己的无力,也痛恨过命运的无情。
从美满的家庭,幸福的生活,到相依为命的母亲,为什么总是一而再再而三得剥夺他拥有的美好。
万念俱灰之下,他不是没想过去跟随他的父亲,但尚未履行他们父子间的承诺前,他没有脸见他,还有爱他的母亲,他怎么能够自私得逃避。
而这个时候高秀明伸出的援手,就如同天使的曙光,照亮他晦暗的心。
在脆弱匮乏之际,只要一点点温暖,就能修补他心底丑恶的寒疮;只要一点点抚慰,就能愈合他摔成零碎的希望。
更何况高秀明是真心诚意得照顾他,送他回学校读书,给他少爷的待遇,甚至把他当家人一般宠爱。
即使这些举动对高秀明来说好比捡一只小狗回家,但对余时中而言,高秀明就是他的神,他为流离失所的他重新建造一个平静而安宁的世界,而那里只有高秀明跟他,两个人。
直到丁香的出现。
☆、十二
余时中隐隐约约记得,曾经有一个男人对他说:幸福是短暂的,而痛苦却是一生。
是不是每个人一生中的幸福都是有额度的,他太早就挥霍殆尽,只能痛苦得过完负债的余生。
“……clock?你还在吗?”
余时中连忙回神:“抱歉,大哥你刚说什么?”
对方叹了一口气,对青年的恍神莫可奈何:“万成说你气色不大好,听说你气喘又犯了?你回来吧,把工作辞掉,跟丁香一起待在宅子静养,别跟身体过不去。”
看,就是这样的温柔,总是吹得他心头空荡荡,那似春天尾巴的风,甩过无踪,又暖又不踏实。
“什么时候到丁少身边?”他避重就轻,没有正面答覆。
“嗯……再看看吧,你先把身体养好。明天就让万成看一下。”
他不信任他。
挂断电话,余时中惆怅得望著日式风格的纸窗发呆,突然从后头被重重一拍,戏谑的声音比调情的动作还要迅速而准确,分毫不差得钻进青年敏感的耳膜。
“宝贝,等不到晚上了吗?行,本少爷就吃你这副可爱的积极劲儿,破例让你插个队,今天我是你的了,感动吗?”
余时中轻轻得推开肩膀上的不速之客,或者说是酒吧的老板。
夏仁韵今天一改平常衬衫牛仔裤的学生装扮,穿上了中规中矩的西服,最讨厌被束缚的他竟然还系了领带,撇除上面卡通人物的图案,倒煞有其事像个正经的白领。
夏仁韵的长相偏阴柔,尤其那双斜挑的笑眼极其,恩……妩媚,他身材又瘦,要不是骨架大又长得高,以及曾经亲身被他单臂拦腰抱起来过想错认也不行,那张巴掌大的小脸蛋还真有点像电视上的模特,不过就凭他那吊儿锒铛、玩物丧志的腐败表情,真是白搭。
“不好意思,那谁出钱?”
“来我家啊,不然你家也可以,那么近,出什么钱?啊、”夏仁韵迅速换了一个暧昧的表情,一脸哥们我都懂的邪笑:“第一次嘛,行,那咱……”
余时中毫不客气得打断他:“手术钱啊,你变性还是我变性?”
夏仁韵垮下肩膀,翻了一个fēng_liú倜傥的白眼:“真没劲。不闹你了,说,怎么没报备就过来了?要不是今天前台找我讲事,我就被你晃悠过去了。哎、你饭都吃到哪了?怎么?吃个饭还抢不过一个弹钢琴的?”
余时中才不要理他,夏仁韵只好再接再厉:“我去过他的演奏会,之前朋友给的票,听说还一票难求,但果然名不虚传。
他啧啧两声:“那白嫩嫩的小身版往钢琴座上一摆,大头灯一下真要比女人还水灵,我看著都心痒难耐了,可惜名花有主了。”
余时中捞过一盘蜂蜜烧钳鱼,刺也没挑就往嘴里塞。
夏仁韵不知道是偏要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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