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抵抗的手,不消片刻就把瘦弱的身躯锁进怀里,叹息道:“爱撒娇这点倒是跟怀英完全不一样。”
“你、你是不是疯了?我、我不是爸爸啊,你放开我、我不是……”他看著楼青云,像是头一次看到怪物:“你、你,你是不是……我、我不是爸爸……”
“你当然不是怀英,你跟他完全不一样。”男人从背后埋进他的肩膀,他的压抑经过了所有的细胞,透过紧绷的肌肉,穿刺出肌肤,血淋淋得剖出真相:“除了这张脸蛋以外。”
余时中眼前及飞快得闪过一团晕黑:“你……你、你都这样子对、爸爸吗?”
“当然不是。”楼青云隔著一段距离吸吮著青年脖颈间的香气,得寸进尺得抚上他的腹部:“要碰上他一下可没那么容易。”
“你是变态吗?!”话都已经扯开到这等地步,余时中也不必再扮演什么好叔叔的戏码,他嫌恶得甩开楼青云的手,只觉得被他碰过地方都恶心无比,他居然就这么浑浑噩噩自欺欺人了一个月,什么爸爸的好朋友,他根本把爸爸……
“为什么你房间会有爸爸的东西?”
“那本来就是我的。”楼青云好整以暇,无所谓得轻笑一声:“你也是我的。”
余时中掉头就走,他宁可被绑进勒戒所里也不想再待在这里,真真是一秒都待不住了!
可恨的是,他的体能状况就困在这么副破身子上,楼青云没两步就挡住了他的去路,余时中走得暴躁,又存在著压倒性的差距,别说推开楼青云,那姿势简直就像投怀送抱一样,楼青云还敢自作亲腻得圈住他的肩膀,他也没客气,张嘴就咬住最近的一块肉,青云就单著一件衬衣,正好咬在缠绕纱布的手臂上,当场咬出一嘴腥血味,除了解气还是解气。
余时中松开一点,又往下咬进去。
楼青云却一点都不恼,像是完全感受不到痛楚,用另一只手轻轻抚摸著余时中的头发、耳廓和下巴的线条,好像余时中只是只乖巧的猫,只是跟主人闹闹气讨安慰罢了。
满嘴的血腥味让余时中越咬越心慌,男人不仅没有松开他,反而拥抱得更紧密。
余时中承受不了伤害别人的心理压力,何况满嘴的味儿呛鼻得很,他坚持没几秒便松开嘴,果然雪白的袖子已经被染成鲜血的颜色。
“不生气了?”
“你、”余时中沙哑到发不出声音:“你、在流血……”
“还生气吗?”
也不知道是不是又咬断了同个地方,总之鲜血汩汩不断得匍匐出来,已经到了让人害怕的流量,余时中吓得用双手压住他才刚烙上去的牙痕,语气充满恼怒和慌张:“你在流血,快止血!”
“英宝,你还在生气吗?”楼青云恍若未觉,他抬起余时中的后脑勺,把焦急和懊悔的表情一览无遗得收进眼帘。
余时中用力掐住伤口,尽量避开那些从指缝中流出来的热液,猛烈摇头:“不、不,我没生气,快止血吧,我去叫救护车,你压著,你压著啊……”
“不生气了?”楼青云反问一声:“那之后还会咬人吗?”
“不咬了,我不咬了、对不起,青云叔叔,对不起,我不该咬你的、我现在就去叫救护车……”余时中边摇头边道,他扯开嗓子呼喊外面的人:“叫救护车,快点,叔叔流血了!”
楼青云前脚才刚踏进手术室,童丹颐后脚就赶到了,很明显是慌忙之中临时赶过来的,童助理一直是个极注重仪容的美男子,此时虽然穿著西装,但向来梳理整齐的浏海却零散在鬓发边,衬衫和外套被吹得歪七扭八,可见刚刚奔跑的速度有多失态。
他面无表情得听完小郑的报告,便缓缓站到等候室的墙壁边,在这之前,他曾回头看了余时中一眼,接著就默默得站在原地直到楼青云走出来。
“楼先生,伤口呢,深不深?是不是伤到动脉了?”
楼青云没有答他,而是望著不远处憋扭的青年,余时中见童助理第一时间就上前慰问,更加不觉得自己这个罪魁祸首有资格上去猫哭耗子。
童丹颐没觉得气馁,他立刻脱下西装外套,披在楼青云的肩膀上,低眉顺目道,语气却很坚决:“请让我送您,我的车就停在门口。”说完便离开现场,把空间挪给剩下的两个人。
余时中左思右想,百般抗拒,最后还是敌不过罪恶感的发酵,脚步在他回过神之前就走到了楼青云的面前。
“我……扶你回去。”
楼青云眼角泛满温柔的笑意:“麻烦你了,英宝。”
余时中搀住男人臂膀的那一刻,忽然悲伤得察觉到一件事,他到底来海城做什么?
☆、一五五(上)
余时中越来越沉寂了,自从上次迷路,楼青云不准他擅自行动,除非有他在身边,不然连屋子都踏不出去。
他本人一点都不在意能不能出去,他想去的地方只有一个,但楼青云没有再次松口答应他去探望母亲。
笑死了,先别说勒戒所关不关他,他母亲就第一个被人家揉捏在手中,他还不由的楼青云搓圆压扁。是他蠢,做什么事都慢五六拍,人家对他好点就信以为真,这世上的好哪有不需要理由代价的。
他独自一人的时候常常在懊恼,要是有爸爸一半的聪明就好了,就、就算他保不住家,至少还能护得住妈妈,爸爸明明还特别把妈妈托付给他,他现在居然除了躺在床上等药效上头以外,什么都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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