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距离观看之下,的确挺恶心的……
元夫人这才抚着胸口,大舒一口气,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她正色一笑,“让两位少侠看笑话了。”
“无事,”梁澄递了个台阶:“寻常人看到此等恶物,也少见面不改色者,夫人会被吓到,也是在所难免。”
“你说这缠丝蛊到底是何物,竟能操控人心?”
“非也,实则以中蛊者的性命相要挟,叫人不得不听命于三途宗。”梁澄将缠丝蛊的来源解释一通,只说三途宗以此图谋中原武林,倒是并未提及四皇子,一来涉及储位争夺,二来又无证据,他人又怎敢凭借一面之词而去怀疑堂堂天潢贵胄?
元夫人闻言盈盈一拜,“多谢二位少侠救命之恩,此事妾定会告知外子,二位既知妾乃何人,当放心我家老爷定会抄了这妖寺,家父身为八荒盟盟主,执武林正道之牛耳,亦不会姑息纵容此等关外魔宗,二位少侠高义,可归入八荒盟,同讨邪宗,”
梁澄一愣,他原先本就打算将明光寺交由元府督查封,至于三途宗,自会有武林正道讨伐,此事一了,他便不愿和师兄再牵涉其中,只是这元夫人自诩八荒盟为正道执牛耳者,不免有些自视甚高,还颇有以势压人的意味,着实令人不悦。
他该说这元夫人不愧出生江湖世家,又嫁于皇帝心腹,眼界心思不同一般闺阁妇人,转眼便想到如何揽功自表,只是到底太过心急,竟连他和师兄到底是何人,师承何处也不过问,直接让他俩投向八荒盟,如此作态,未免太过目中无人罢。
于是梁澄疏离一笑,“我师兄弟二人却还有要事在身,只怕要辜负元夫人美意了。”
元夫人叹道:“既然如此,妾也不好太过强求,此事干涉甚大,还请二位莫要声张,尤其这蛊虫之事。”
梁澄:“元夫人过忧了,毕竟事关内闺,我等亦不是鲁莽之人,还请夫人放心。”
“如此妾便放心了,”元夫人柔柔一笑,“只是不知这已经中蛊的人可有什么解救之法?”
“这……”梁澄看向一念,元夫人也跟着将目光投向一直不说话的玄衣执剑男子,其实自她醒来,便注意到此人虽不言不语,但是神姿飘逸,脱俗出尘,兼之一股含而不露的傲然霸气,较之梁澄清贵雅致的气韵,更是叫人不敢等闲视之。
若说梁澄的温言悦色,是春风扶柳,让人忍不住心生好感,亲之近之,那一念的冷淡漠然,便是天上的明月,皎皎昭昭,高悬九天,可远观不可触.手也。
因此方才,她的心里不由升起了招揽之心,不过倒是没想到对方会直言拒绝,毕竟八荒盟势力颇大,于安徽府更是一呼百应,此番又是千载难逢扬名立万的机会,江湖少年郎,谁不爱侠名,不料二人却视若无睹。
尽管心中不悦,但是一想到若能得到解蛊之法,到时不知会有多少名门望族欠她夫君救命之恩,今后行事,亦是一大助力。
念及此处,她看向一念的眼神不由更是火热了几分,这个仿佛目下无尘,眼神无波无澜的人,却在身边的清俊男子看向他后,犹如神像附上了灵识,宛若暖风吹裂了冰湖,忽地千树万树梨花开,嘴角绽开一抹笑,眼里漾起一池波,声音低柔醇和道:“师弟莫忧,身中子蛊的男子,只需给传蛊的女子再种上母蛊,二人行过*,便可解蛊。”
一念说道此处,对着元夫人淡淡一笑,缓缓道:“所幸元夫人未曾中蛊,否则到时就要眼睁睁地看着,比这子蛊还要长上一倍的母蛊,慢慢地钻入体内,顺着血脉,游入体内。”
一念的声音又轻又缓,却仿佛湿.滑的长虫,缓缓地钻进元夫人的耳道里,反而对梁澄一丝影响也无,于是梁澄便目瞪口呆地看着元夫人突然脸色骤变,回身扶着一边的柱子,狂吐不止。
一念看也不看元夫人的狼狈模样,揽住梁澄的腰,飞身离开麟子殿。
二人并未直接离寺,而是隐入寺内一处竹林,一念甫一落地,梁澄便跳出一念怀里,只觉得浑身不对劲,也不知怎的,自从看过刀途火途这对师兄弟在麟子殿的活.春.宫,他便对师兄的触碰敏感起来,真是折磨人。
“师兄,我们就这么把元夫人扔在那里吗?”为了掩饰他的不自在,梁澄随意找了话头,只是声音却干巴巴的,眼帘也微微地垂着,看着地面。
一念在梁澄的视线之外,露出一抹狐狸般的笑来,他这小师弟心动而不知,别扭又难为情的模样,真是越看越叫人喜爱,让他想起小时候在山里捉的山猫儿,对着他手里的咸鱼干,想吃又不敢吃,谨慎又垂涎的模样。
他忍不住出手抚了抚梁澄的额头,柔声笑道:“师弟莫忧,该说的我们都说了,之后他们自会扫尾,至于四皇子,元府督老谋深算,审慎入微,自来是皇帝的心腹重臣,自然不会漏掉四皇子,只看皇帝的心思了。”
梁澄微愣,“师兄,我发现你不但对江湖之事如数家珍,连这朝堂纷争,也知之甚详。”
一念面色无异,坦然道:“说来不怕师弟误会,我本是佛门中人,理应跳出红尘不问俗事,然而家师原是沙门泰斗,身系禅宗道统,自然不能不问武林中事,况且,史书上不乏灭佛烧寺的记录,佛门若要安稳传.教,却是不得不与朝廷接触,师兄身为家师唯一的弟子,却是不能一心关注禅修佛理,不闻天下大事。”
梁澄默然,师兄所言,他不是不懂,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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