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是吗?”裴悫坐到裴钰身边,“钰儿今年有十九了吧?”
裴钰点点头。
“唉……早到了该嫁人的年龄了,你身体不好,为父舍不得你,没想到倒把你耽误了。”
“爹!”裴钰娇嗔地叫了一声,拉住了裴悫的袖子,让他不要再说下去。
“这样吧,过两天我就去廷尉府,让太序找媒人来提亲。”
“爹!”又叫了一声,裴钰便红着脸转身跑到屏风后面去了。
裴悫笑着摇了摇头,“就这么定了,你好好休息吧。”说完裴悫就走了。心花怒放的裴钰高兴得几乎一夜没睡。
裴悫去廷尉府说了想把女儿嫁给惠长庭之后,惠仑很高兴地就答应了,当前的形势下,谁会不愿意跟裴家结为秦晋之好呢?可惠仑没想到的是,当他把这件事跟惠长庭说的时候,却遭到了坚决的反对。惠仑问他为什么。
惠长庭说:“我不喜欢钰儿。”
“不喜欢你还天天往丞相府跑?!”
“我……我是看她可怜,想陪陪她罢了。”
惠仑气得一拍长案,“胡闹!男女授受不亲,你不懂吗?不想娶她你陪什么陪?!”
“我就是不能娶她。”
“可我已经答应裴丞相了。”
“只是嘴上答应,又没有订亲。再说您别看裴丞相现在手掌大权,可所谓盛极必衰,谁知他的风光能到几时?孩儿觉得还是不要和他沾亲带故的好。”
“你……我早晚被你气死!”惠仑瞪了惠长庭一会儿,可仔细想了想,又觉得他说的也不无道理,便缓和了语气,“唉,其实娶了裴钰也未必就是好事。她从小就病恹恹的,我看得没错的话,她注定是会短寿的。如果将来她在廷尉府里有了什么三长两短,反倒不好跟裴丞相交待。算了,不娶就不娶吧。只是……你让我怎么说呢?”
“就说……就说我有意中人了。”
“你有吗?”惠仑盯着惠长庭。
“没有。”
第二天惠仑去了丞相府。
裴钰刚吃了药,正在坐在铜镜前,想像着自己穿上嫁衣的模样。她的贴身丫鬟小莲突然跑了进来,“小姐!你猜谁来了?”
裴钰没有回头,用手掐着自己的脸蛋,想掐出点血色来,“谁?”
“廷尉大人!他一定是来跟老爷商量下聘的事的!”
“啊?!”裴钰转过身,“那你还不快去看看他们都说了什么!”
“我这就去!”小莲转身跑了。裴钰也坐不住了,站起来走到门口,可脚还没迈出门,老妈子就来了,“小姐要去哪儿?刚吃完药,不能出屋。”
裴钰只好站在门口等,等了半天,小莲终于慢慢腾腾地回来了。
“他们说什么了?”裴钰赶紧把小莲拉进屋,急切地问。
“没……没说什么。”
“撒谎!快说,他们怎么说的?”
小莲低下头,用手使劲绞着手里的丝帕,“他们说……”
“你到是说啊!急死我了!”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你……你要是不说,我就去告诉父亲,你偷听他们谈话。”
“别!我说,嗯……我过去的时候听见惠大人是这样说的‘……下官不知我那不孝子已经有了意中人,还私定了终身。这婚姻大事,本该听父母之言,可又怕日后长庭会怠慢了钰儿小姐。唉,看来他是没这个福分了……’……唉?小姐!”
裴钰的目光渐渐黯淡下来,不等小莲说完,她便目光呆滞地走出了房间。
“小姐!小姐!”小莲在后面叫了几声,她就像没听见,继续缓缓地向前走,可没走几步,就一下子晕倒了。
惠仑刚走,就有下人来报说裴钰昏过去了,裴悫赶紧过去看她。问清楚怎么回事后,裴悫因为小莲多嘴,让人打了她一顿,然后又派了人去查惠长庭的“意中人”。
云介要走了,所以这几天几乎日日都去麒麟巷的宅子跟惠长庭见面。没出两日,裴悫派出去的人便跟他汇报了惠长庭和云介的事。裴悫先是吃了一惊,然后他摸着下巴上的胡子想了想,“来人!去把云介给我找来!”
外章
云中长亭(五)
云介正在裴钰房里安慰她,当然他已经知道了裴钰为什么会突然病重,心里感到非常的愧疚。下人来说裴悫找他过去,他想:正好跟义父说我要回鳞州的事。
到了书房,没等云介张口,裴悫便说:“你那个玉玦还在吗?”
“在。”
“嗯,老夫已经想起那是当年先帝赏赐给谁的了。”
“什么?”云介瞪大了眼睛,跪着往前挪了一步,“是……谁?”
裴悫喝了口手里的茶,“建成五年,有一次先帝带百官去猎场狩猎。当时先帝、我还有那时的御史中丞(不是姚贺章),我们三个人的马快,很快便跑到了前面,后来树林里冲出一只狼还是野猪,我记不清了。反正先帝的马突然受惊,狂奔起来。我和御史中丞赶紧在后面追,可我骑术不精,追了一会儿也被甩在了后面。御史中丞是怎么控制住先帝的马的我不知道,反正最后等我追上他们时已经没事了。那时我亲眼看见先帝从腰上摘下黄龙玉玦赐给了御史中丞。一年之后,那个御史中丞奉命去鳞州查案,一个月后才回来。我想令堂就是在那个时候有了你。又过一年,”裴悫又喝了口茶,“御史中丞的妹妹嫁进宫中,成了贵人。这位贵人姓惠,就是当今太后。”
云介一时没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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